两天后都没露面的张公公,终于现身。带着众人到了御花园。
只见御花园摆了六副棋盘。旁边还有笔墨纸砚。这场难道比试下棋?
沈璟不动声色,郭兴武一看却面上惆怅,“沈大夫,这下棋,我是不行啊。一坐那么久,烦都烦死人。”
“郭校尉,且安心,看陛下是何吩咐。”
一众人坐下后,只见泰昌帝和永昭公主,已经端坐在上首。
泰昌帝说道,“朕已许久未曾好好下棋,趁这个机会,便与众人好好下几盘。”
这几个人一听,面上暗暗叫苦,原以为是他们之间互相比试,谁知道是和泰昌帝下棋。
这个分寸可是很难拿捏,赢,还是不赢。
张公公接着说道,“除了跟陛下下棋的人之外,其余人在等待的时间,可写一首诗来。不拘合何诗,只要你们自己觉得最好的那首便可。
至于下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赢了陛下,则是第一,按照时间来排顺序。”
白权看到今天的考题,倒是信心满满,他本就文臣,这下棋作诗,乃是长处。
再看一旁的郭兴武抓耳挠腮,难受的很。
泰昌帝是个臭棋篓子,但是又喜欢下棋,平常和大臣下棋,也不能尽兴。他出这道考题,自然也有看众人心性的意思。
郭兴武自不必说,别说赢了,下了没多大会,就输了。诗自然也写不出来,他爹看到,差点晕过去。
心里想着,回府了一定多抽他几鞭子方才解气。
方愿倒是对泰昌帝毫不相让,杀了他个落花流水,用时也不多。
那白权作为文臣,心思多了一些,既想赢,又想顾全皇帝脸面,这犹犹豫豫之间,倒是用时不短,但也是这些人中时间最少的了。
那严藩和剩下的一个人,用时倒是半斤八两,也赢了泰昌帝。
轮到了沈璟,沈璟真正下棋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自己考虑那么多,着实多余。
为啥,因为她自己也是个臭棋篓子。泰昌帝棋艺再差,那毕竟也是从小学的。古人的围棋水平,还是要好一些的。
于是她和泰昌帝你来我往的厮杀,成了用时最多的一个。但到最后也艰难的赢了。
没想到泰昌帝此时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好好好,没想到沈家小子,倒是对朕的胃口,朕已许久不曾下如此畅快的棋了。”
一旁的赵淳见状,松了口气,这下棋和当场写诗,她是帮不了他的。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比试名次固然重要,但最重要是还是圣心。
此时众人也把自己写的诗交了上去,给泰昌帝和赵淳一一过目。
“云低天暗雪纷纷,冰封万物夜难眠。若问何处是吾乡,日薄西山马难归”。泰昌帝念了一句,“方爱卿此诗,倒是有些悲凉,不易。”
沈璟顿时感到了一副凄冷的画面,天下着纷纷扬扬的的大雪,夜里冷的难以入睡,要是想问问哪里是我家,我是有家回不去。
她忍不住看了方愿一眼,这人的诗,有些凄凉悲怆啊。把这个诗和他以前的经历联系一下,这人以前得落魄到什么地步啊。
就算是个孤儿,但如今成了正六品的百户。
按现代的看法,那大概就是当兵了,还是个军官。算是有个好的工作和前程了,怎么他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难道童年过的太凄苦了吗?留下的创伤这么大。
他正觉得奇怪,意中瞥了赵淳几眼,发现一向冷静深城府的公主殿下。
此刻面上同样带着一些悲苦之色,毫一丝笑意,但转瞬间就又恢复如常。
得,这位比自己还能演戏,这演技也是一流的。
但是沈璟不禁有狐疑的看了看方愿和赵淳,方愿此句诗有些有悲苦。而赵淳放飞能深刻体会到他的心情,能产生共鸣。
自己纵然也能体会方愿一二,却不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这两人又没有什么接触。难道都有什么共同的悲痛回忆?
赵淳急于成亲出宫,理由就有皇后非她生母,但众所周知,赵淳乃当今帝后唯一的嫡出公主。帝后,坊间传闻,鹣鲽情深。
远了远了,沈璟又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泰昌帝又读了一句,“雨消残粉花钿现。”
沈璟一听差点噗嗤笑出来,这谁的诗啊,还是个爱去青楼的主啊。
花钿是女子额头的装饰物,这个上妆的流行,还是春风楼的姑娘们带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