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直于此刻,他才勉强扯平均势,怎肯错过进招良机。
尤其是感觉这一首诗下,手中剑器都灵动了几分。
但玄慈和尚似乎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丝毫不在意这般嘲讽,站得稳如山岳,使人生出难以动摇其分毫的感觉。
杨恪一声长啸,剑再出,犹如雨落,招招精妙,一瞬间就洒出至少五十招变化。
玄慈和尚这时首次露出讶色,如此奇招,他尚是首次遇上,手掌在胸前似动非动,连连化为印诀,玄奇深奥至极点。
杨恪是完全摸不透他的底子,这时自顾自的将剑势展开,招招莫名其妙。
玄慈和尚仍就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这会以单手应战,潇洒随意的拨、扫、挥、劈,没有丝毫花巧,却守得杨恪难越雷池半步。
令杨恪水银泻地式的攻势全不奏效,在剑气包裹下,两道人影闪电般移形换位,进退起落,令人目眩。
“蓬!”
杨恪给玄慈和尚一掌重劈在剑身上,震得他挫退近十步。
玄慈忽然一声佛号后道:“假若再有三五年,即使是贫僧也奈何不了你了。”
杨恪这时,轻咳出两口血来,伸手拭去嘴角血渍,却是斗志昂然道:“和尚再来试过?我有一诗:
多少事,从来急;
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杨恪一句念完,玄慈和尚高呼一声佛号,竟是赞道:“少王确是英雄了得,如此之才,贫僧领教了。”
杨恪正想继续问,眼前一花,人影不见。
杨恪只以为看错了,再看,却真的没人了。
这玄慈和尚怎么回事?
追了自己这么久,就这么放过了?
许久,杨恪踏步离去,等他离开之后,山崖上,出现了几个身影,其中一人,白眉白发,脸上也满是皱纹,只是身形高大,身子挺的直直的。
像是已然年老,却还不服老。
“北少林寺方丈玄慈,佛祖拈花,迦叶一笑,毙南少林净念禅院主持了空,为大宗师境,登临兵器谱第十位。”
“大唐吴王李恪,一剑诗百篇,宛若谪仙,蓝关古道,力战安隆、尤鸟倦、辅公祏、左游仙、白板煞星、青海一枭、五毒童子等,毙五毒童子、白板煞星、青海一枭,为先天境,执掌承影剑,登临兵器谱第十四位。”
那白发老人,在崖山说着,片刻后,一群飞鸽扑棱棱的飞走。
——
兵器谱又出新版了。
百晓生这兵器谱,实际上是赔钱卖的,毕竟那栩栩如生的画影图形,那一个个印证的人,百晓生一口口吐出的血——
一本一两银子,实在太便宜了些。
江湖人虽然多,但是一次能卖出一万本,已经是销量大好了。
而这次,万象门却是印了十万本,一朝卖空,几次加印。
倒也没人做盗版,实在是不敢,因为百晓生也是会杀人的。
身为青龙会三龙首,自创寒江城,称得上武林一传奇了。
虽然百晓生所录的奇人榜上,没有他自己,但谁都知道,江湖第一奇人,还真得是他。
哪怕有泥菩萨无卦不中,哪怕有大智大通知晓一切,可仍旧不及百晓生名声大。
说到底,江湖看的还是武功,百晓生的武功如何,许多年未曾显露了。
自担任青龙会三龙首之后,白玉京在上,谁敢放肆?
也根本不用他动手了,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分坛,三十六总舵,十二分堂——
这般实力,却是已经不用怕任何人了。
青龙耀世之时,那真是有成为天下一极的可能。
九大门派阻不得,九大帝国挡不得。
只是白玉京消失之后,这一切就成空了,死后青龙分裂,几位龙首各自创建势力,瓜分了青龙会。
可那庞然大物,就这么消失了。
江湖中无人相信,这个从江湖存在,就存在这个江湖中的神秘组织,就这么消失了。
无非是沉寂下去,等待复苏,或者等待王者归来。
待白玉京重出江湖,那时——
杨恪又多了一个惦记的人,百晓生。
看着自己名登兵器谱第十四,又有记载的那些战绩。
那些诗还罢了,终究不是力量。
但那些战绩,杨恪清楚记得,自己哪里杀过?
不过在看到第十的玄慈和尚后,杨恪顿时一愣。
了空死了?
看这描述,就是在和自己决战之前,玄慈和了空先打了一场。
了空杨恪仍有印象,虽然没见过,可按着原著来说,这可也是一个大高手,恐怕也大宗师之境了。
就算是没到,也不会差多远,可这般高手,就这么死了?
杨恪这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凶险。
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那和尚,让他没下辣手。
而看着两人的战绩描述,杨恪猜测真相应该是玄慈和尚和自己交战时,那百晓生恐怕就在一旁窥视。
而他来的时间,就是玄慈忽然变脸之后。
甚至,杨恪隐隐猜测,玄慈是受了伤的。
没一点损耗就杀了一个同级的高手,这不可能。
思及玄慈种种的表现,杨恪觉得仍旧是一团雾。
本想要问那个问题,可话还没出口,那冥冥之中的危机预感,让杨恪只能闭嘴。
若是问出,肯定要死!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谈笑杀人!
想起玄慈和尚的种种,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脸,配合着那宝相庄严,本是佛像,可杨恪思来,那恐怕已然随时准备着杀他了。
拈花指力,就差一着了。
——
弃灞水走陆路,杨恪直奔终南山。
这世界,那位本应该年轻时亏损的身体,早早逝去的重阳祖师,这时仍旧在世。
再兴全真一脉,基本上等同开辟玄门一道了。
不知此世,他是否还和那位林女侠有牵扯?
也不知那后山,是否还有活死人墓一脉。
那清冷少女,可还曾枯坐古墓?
问题很多,杨恪准备一一去验证。
虽然知晓危险很多,可和玄慈一战,那生死危机的催逼下,杨恪也领悟了许多。
若是能将这领悟参透,必然剑法再上一台阶,到时,不遇到大宗师,只是寻常宗师,两三个一起来,杨恪都能宰了。
——
“新的诗集——”
“《雨霖铃·寒蝉凄切》《锦瑟》——”
“买了!”
书肆中,不时有人来翻看,然后迅速买下,多是少女。
以往这等所在,都是士子书生们的雅聚之所,可现在,却多了许多脂粉气。
有些书生不甘愿如此,指责老板,印些艳俗之辞。
可这等人,往往会被忽视。
天下这会,四处传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一句句诗,就这样传遍天下,传至深宫,传至东海。
甚至就是东瀛之地,都知晓中原出了一位‘诗仙’。
至于‘剑仙’之名,百晓生按在杨恪头上,却也没人会在意了。
武功好的,没杨恪帅气。
剑耍的好的,没杨恪会写诗。
单纯只有一张脸的,却没杨恪的武功,也不会写诗。
——
这剑仙之名,好像也被天下人默认了,杨恪登上终南山,本以为会遇到些挑衅,可却始终未见到。
尤其是领路的那道士,叫赵志敬的情况下。
怎么他就不窥觑自己的‘承影剑’呢?
怎么他就不想知道自己练的什么武功呢?
怎么他就不想看看自己的剑呢?
本以为要剑拔弩张的,杨恪都做好了准备。
当然是准备逃了,甚至拜山前,杨恪还绕山前山后转了一圈。
也没寻见什么古墓。
也或许是全真占据的地方太大了,杨恪是前一天到的,寻看地形都花了一整天,这才登门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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