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帝这一拍桌子,沈璟立马跪下,俯首帖耳。泰昌帝气的胸口起伏,张公公正要劝几句,便听到沈璟说,
“草民是庶出,母亲乃是商户之女,陛下想必知道了。这些年,草民过的并不容易。”
卖惨,自己必须得会啊。看现在那些搞直播的,先卖惨,再卖货,那效果,杠杠的。
博取同情心,到了这里,也一样实用。
“草民出生就因为先天不足,不被父亲重视,启蒙很晚,就是住处,也是很偏远的院子。
陛下所有不知,草民因为体弱,见不得风,稍有风吹,便咳个不停。但是偏院却是有穿堂风。
所以四季都不敢开门,府里的下人,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草民的母亲性格柔弱,也护不住草民。
有年冬天生病,草民咳了血,要不是贴身的小厮冒死请来大夫,草民今日也不能在陛下面前有此陈情了。
草民在府里艰难度日,原本也想着这羸弱的身子,哪天或许就没了。但转而想想,若是草民没了,姨娘她如何能活得下去。
草民不能如此不孝,不能自甘堕落,狼狈而死,还连累姨娘。
草民幡然醒悟之后,做了两件事,既然府里不许自己科考,便学医自救,再者是经商谋个生存之道。
前者公开,后者却不敢让家里人知晓,就连姨娘也被蒙在鼓里。”
泰昌帝听到这里,面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了。这是沈璟隐藏的最深的秘密,连亲生父母也不知道,却告诉了自己。
论是出于皇威浩荡,对他的忠心,还是求取永昭公主的诚意,他都很是满意。
张公公侍奉泰昌帝多年,一下子从皇帝的脸上抓住了重点,这是心软了啊。只听的沈璟继续说道,
“父亲宠爱嫡长房,重视大哥,这原本也是应该。草民话可说,只能恨自己天资差,入不了父亲的眼。
嫡庶有别,嫡长子的前途自然是府里一等一的大事,草民可厚非,但草民只想为自己和姨娘搏一搏。
草民虽然官职,也没功名,但草民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能活下去。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出府自立门户。”
沈璟的语气不卑不亢,门外的赵淳却握紧了拳头,原以为他只是想把做生意的事,交代了。
没想到把自己想独立出府的心思,也说了出来。
“出府独立门户?”泰昌帝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沈璟觉得此时空气里的氧气,好像都少了很多,有点儿呼吸困难。
“是,草民一直想出府自立,单独立一个户头。”
高明啊,赵淳突然意识到沈璟的用意,这个狡猾的沈璟。
张公公只觉得对这个沈二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上来就拿住了陛下的命门,不是一般人啊。
永昭公主那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儿,配了庶子,上面有嫡长兄,自然是委屈的。
但是如果出府单独立了门户,那就不一样了。沈璟自己就是一家之主。
殿下嫁过去自然好得多,他也能摆脱侯府的威压。
这小子,可真是会算计。
张公公在宫里多年,什么时候哭诉,什么时候笑,都得一步步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