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呀？”
“是我，你没存我的号？”
信号很不好，声音也模糊。但是这种欠扁的腔调让周清尧很轻易地辨认出来。
“关北海啊？干嘛？”
“三天了，你考虑得怎样？”
周清尧才想起那顿饭局上商量的加入他队伍的事，觉得遥远得像上辈子。他忽然有些好笑，在这种自己命都保不住的地方，哪有心情去考虑这事。
“那个么？如果我能回来，再说吧。”
“你在什么地方？”关北海有些疑惑。
周清尧叹了口气：“我在……有很多动物，很冷的地方。”
“动物园？”
“不全是，还有历史遗留物。”
周清尧不想把事情告诉关北海，可是关北海很想管。
“到底在哪里？”
“你问这么多干嘛。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你出事了，我到哪里去找其他懂行的学生帮我做课题？”
“关北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欠扁？还有，什么叫‘我出事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出事？”
“那你为什么说‘如果你能回来’就答应？”
周清尧握着手机，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在千里之外，关北海也没啥用。
“周清尧，你能不能痛快点？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哪里？”
周清尧吼道：“老子在玩命！你满意了吧！啰啰嗦嗦烦死了。”
关北海咬牙切齿：“周清尧我警告你，别在外面瞎搞，赶紧滚回来。”
“什么瞎搞？你才瞎搞……对了！给你发个东西，你不是博物馆副馆长吗？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不想给我收尸就赶紧的，老子指望它救命了。手机快没电我挂了。”
“什么？还有为什么是我给你收尸……喂！”电话挂断，关北海那边只剩下一串忙音。过了半分钟，手机“嘟”的一声传来一封彩信，打开是一张刻满奇怪符号的照片。关北海拨过去过去还想问周清尧，但是那边已经关机了。
关北海扫了一眼那张相片，并不特别清晰，上面符号弯弯绕绕，光线很暗而且不均匀。但是这石刻透出阴森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手机又响起来，是店那边的事。关北海和店里面经理交代了一番。
“老板，您明晚要过来吗？”经理小心翼翼，上次出事后他被扣了不少奖金，很想多讨好关北海。
“不了，你把季度报告发我邮箱吧。”关北海自从上次在店里被周清尧他们劫持绑架后，就没怎么去了。他把房间里的古董都搬回了家。指示经理把那条地道堵死，让对方把保安工作提高好几个等级，如今连只蚊子都飞不进。
从前就跟某个人约好，自己只是挂个老板名，听下财务报告，只要不亏损就算是对那人有交代。走学术道路那么多年，关北海早已绝了家里让他继承公司的心，但是自从那人进监狱后，家里又重新提起这事，关北海不想理会，他只要撑到那人出狱就好，家业的事让那人去操心。
他不禁想起周清尧语焉不详的“老子在玩命。”还是帮那个嚣张的小子一把，否则课题批不下来，他又得多在京城这边多待几个月，家里会不会趁机改弦更张，要他继承关氏的产业呢？并不是自己清高，只是关北海自己研究的古董动辄就是几个亿的，家族产业做得再大也吸引不了他。
他登陆了国家博物馆的官网，把照片扫描上传，输入资料库检索。
进度条完成，从博物馆浩瀚的资料海洋中，检索出和石刻上对应的很少，古彝族的水西文字破译出来的不多，那石刻上的很多符号电脑并不能辨识。
“真麻烦。”关北海打通了同事的电话：“你们那边有认得水西文的吗……”
周清尧这边发完彩信，就和其他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众人都觉得矩形石板上刻的意思固然重要，但他们也不能干等着结果，万一要鉴定好几天，他们岂不是在洞里面饿死了吗。
水下的暗流似乎是封闭空间的唯一出口，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段通道到底有多长。憋了两三分钟不换气人就得死在下面。
退回来路显然是不现实的，首先竹筏坏了，其次水里面还有那么多蛇。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在这里等死，二是钻下水流暗道，死不死不知道。
这样想来，大家都释然了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闯一闯。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几人把剩下的工具贴身收好，周清尧特意把手机关掉免得耗电。
准备跳下水之前，小萧忽然问：“周清尧，你刚才说你其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