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是哪种?”影淡淡地问了一句。
郁燃轻笑,“和你想的一样。”
鲁双双绕了好久才听明白,“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首先就可以排除含夏不认识凶手的情况。”郁燃解释,“她可是安夫人的大丫鬟,安叶君筹备杨福水寿宴的时候总不可能自己亲自跑来跑去,都是含夏打点这些船工佣工,当然认识所有人。”
杨观岳:“万一有陌生人溜上来了呢?”
郁燃:“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穿过上层甲板来餐厅行凶?”
青年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故意来这种逃也逃不出去的游艇上杀人?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要是有人用心一搜船,啊,这有个自投罗网的生面孔?他为什么不在上游艇之前杀人呢?杀完立刻逃之夭夭,多痛快。”
杨观岳抿了抿嘴,“按你这么说,就算是含夏认识的人,也未必要在船上行凶。”
“有必要。”郁燃黛眸划过一丝暗光,“我不是讲了吗,因为谁都逃不掉。”
一旁的影忽然皱起眉,盯着青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郁燃眯起眼,“含夏不会是唯一的目标,凶手能处心积虑地在船上杀人,使用诡异的象征符号‘蝶蛹’,这么大张旗鼓地造势,必定是想给某些人警告,表明自己此行就是来复仇的。而所有接到警告的人,在四面茫茫的汪洋中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这是一种精妙的心理折磨。”
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杨观岳咬紧牙,目光晦暗,“这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
“是啊。”郁燃不带温度地瞟他一眼,“你就当我骇人听闻就好了。”
“……”
“先找人把尸体搬下去,其他事情等看看有没有新线索再商量。”影道,“一切都先按照剧情走。”
晚宴相比于午宴要清淡一些,杨福水的身体不佳,晚餐不宜过油,于是全部人都按照他的习惯来做。
休息了一下午,杨福水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还是阴沉的样子,看来是被那含夏的事情晦气到了。
安叶君捻着佛珠,脸上仍旧挂着慈祥大方的笑,一边给杨老爷布菜,一边道:“老爷莫生气,含夏是给您挡了凶,说明老爷这一岁都平平安安,再没有灾祸。”
听完安叶君的话,杨福水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反正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安夫人说的也对,到了他这年龄跨过六十九难如登天,那丫头死了倒消了一煞。大不了回头找人将她记上,等回港了将给她厚礼安葬罢了。
江罗春吃完,又拉着人去打牌,安叶君身体不适先回房了,还剩几个爱玩大胆的小辈缩在迷你赌场里跟着闹。
江罗春这回没叫郁燃,他便回到下面的锅炉房里帮忙,一直到全身大汗、灰头土脸,将整晚上的煤都放上去了,才草草地进卫生间冲洗了一遍,回到船工宿舍。
船工宿舍是一小格一小格的单人间,窄窄的门进去就是一张单人铁架床,床头开了扇密封窗户,对着黑漆漆的大海。
郁燃累到肌肉酸痛,一沾枕头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觉他睡得实在糟糕,一晚上都梦着以前的事情,一会儿是郁媛亦,一会儿是江罗春,现实中的母亲和剧集中的女人重合在一起,将他的记忆都搅乱成一堆浆糊。
郁燃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所有的幻觉最终混杂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身着宝蓝色旗袍的女人坐在白光之中,碧绿的耳坠与眸色交相辉映,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露出底下细细的青色血管。
“你来你来……”她擒着一抹和蔼的笑,相貌变得模糊不清,“小燃,到妈妈这里来……”
郁燃越靠近一步,她就离得越远,所有细节老电影般一帧一帧瓦解,就好像要在白光中散去。
什么都消失了,唯有一句话始终回响在郁燃的意识中,让他难受到全身颤抖——
“小燃,听话,到妈妈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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