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恐怖剧场,若这红事与冥婚无关,那才叫可疑。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冷掉的饭菜散出怪异的腥味,陈童一下子捂住了嘴,“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曲蕊担心地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村长对提前离席的两个女生仿若未睹,诡异地笑了两声,唤道:“阴媒。”
一旁的老妪从阴影里浮了出来。
“婚嫁都在个明媒正娶,阳间这样,阴间也是这样。我阴媒人做了五十多年,没有一次出过岔子,可如今年纪一大,精神头也不好了,晚上也守不了夜。”阴媒缓缓道,“可惜那新人头七才过了两日,我这身子骨就像生了锈般动不了,若你们有心帮忙,就替我把接下来五日守完,让那祠堂的香火生生不息,千万别断喽。”
“我们村,对这场喜事可是看重的很哩。”阴媒泥一般的皮肤微微下垂,在眼睑投下青灰色的死气。她咧开嘴,“红事在五日后,届时全村四十四人都会出席,可千万不要出错。”
祠堂守灵?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美妙,在诡异的世界里守灵,这简直是恐怖片作死举动!
可是除了应下又别无他法,如果任务完不成,说不定会有更加可怕的后果等着他们。
“好,我们愿意帮忙。”沈同宇僵着脸应下,提了个要求,“村中可有忌讳?我们能否在村中参观参观?”
“呵呵呵。”村长古怪地哼了一声,“破旧村子而已,你们愿意看就去看吧。”
村长似乎有事,用完早餐就消失在门后,阴媒也不见了。
众人围着槐树先抽了签,决定五天内守夜的顺序。
最终沈同宇和陈童一组,程希佑和曲蕊一组,郁燃与燕时澈一组,轮流守夜。
大家决定先去祠堂探查一番。
白日里的祠堂不似昨日夜间那般阴森,但依旧暗暗的,萦绕着陈腐的香火气。
推开门的正中是一座古朴的彩绘神像,左手持八卦盘,右手托九层塔,因年久失修,色彩斑驳成块已经看不清面貌。
神像前搭着供桌,桌前供奉着成对木主。桌后则摆了瓜果粮食,正中一盏铜炉,炉中正燃着一只指粗的香。
堂中只有两只拜神的软垫,此外别无他物。
郁燃快速扫过木主,微微皱起了眉,一共四十四只,与阴媒口中的村民人数相当。
他又看了看那神像,青面獠牙,也不知在吓唬着谁。
就在此时,燕时澈忽然拍了拍郁燃的肩膀,低声道:“后面有声音。”
其余人都仔细地搜寻着线索,没人注意到他俩。
两人悄悄出了祠堂,拐进后面的西厢房。
厢房前有一片小院,四面的砖墙高高垒起把日光排挤在外,整个院子都显得阴冷昏暗。
房门斜斜地开着,露出一条细缝,里边黑黢黢的一团,看不清。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有什么敲击着木门,是房中传来的声音。
“去看看。”郁燃当机立断。
一进小院,日光更稀,越进去,那敲击的声音越大,隐约伴随着孩童玩闹的叫喊回荡在高壁。
“月亮月亮光光,红衣嫁娘烧香,烧死美嫁娘,气死幺姑娘。”[2]
“幺姑娘,不要哭,缝个娃娃穿衣服。”
“喜鹊笑,锣鼓敲,棺材里面放鞭炮。”
“鞭炮炸得震天响,家家户户吃喜糖。”
诡异的童谣伴随着稚嫩的童声,如幽灵一般回响,越来越清晰。
那窸窸窣窣的敲击声也越来越响,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抓到啦!”尖锐的嗓音瞬间滑过耳膜。
一个莫约六七岁的女童凭空出现,猝然抱住了郁燃的大腿。
女童的眼睛不似常人,黑眼珠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眼白,暗到看不清瞳孔,只有一道充满了恶意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忽然,女童嘻嘻嘻地笑起来,裂开一嘴白森森的细牙,诡异地说:“接下来,该你抓我啦!”
郁燃脸色一沉,心道不妙,下一瞬,正准备逃跑的女童却被一只手拎住衣领提了起来。
燕时澈勾起假惺惺的笑:“小朋友,想跑哪里去啊?”
女童见逃跑不成,脸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来,神情僵化,咧开了那张形态诡谲的牙口想要咬人。
燕时澈顺势摸出腰间的匕首,漆黑的刀刃闪过寒光,对准了女童的嘴。
“客人可真不听话,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阴媒阴森的嗓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一股可怖的恶寒遍至郁燃全身。
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资料来源于冥婚习俗
[2]改编自四川童谣,原文诙谐,比较毁气氛,就不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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