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户籍看看,这院子是谁的!”
杨恪也想出上一份力,思索半天,对这案子,也是寻索不到一处线索,半晌,忽然才想到一处来。
喊了一下那县令,他立刻拱身应和,立刻叫了几个捕快来,让他们听杨恪的吩咐,去寻这院的户籍。
不过,没多长时间,城中县衙,就起了火,待杨恪纵身扑去,已经见得县衙火势收敛,将被扑灭,但县中典籍、文书已然被烧灭精光。
微微愕然,看了眼周围,虽然人群汇集,无数高手往来,像是陈家洛、杨开泰都是江湖鼎鼎大名的青年高手。
还有玄难、定逸这等老一辈的佛门高手。
可却给不了杨恪一丝安全,仿佛,夜中有人在窥视着他,正在勒紧他脖颈上套着的绳索。
而这绳索在何处,杨恪隐隐有些预感了!
看着玄难身前身后,来回繁忙,脸带悲恸的圆真,像是感觉到了杨恪的注视,圆真和尚这会停下,微微俯身一礼。
是他吗?
“这位圆真师父,是寺中哪位高僧所传?”
“乃是方丈亲传——”
玄慈?
一时间,杨恪不知道该不该怀疑这个,拿了一枚大还丹救了他的和尚。
这个世界,他有没有和叶二娘还有那般孽缘呢?
杨恪委实不像怀疑他,而且,也没有证据。
凭空一语,难道就可以指点堂堂九大门派之一的首脑,说他和贼人勾搭,但凡有江湖人信了一点,那就是脑子坏掉了。
杨恪也不可能指证圆真有问题,说他意图毁了明教,可明教乃是大明国教,当今教主乃是大明皇帝,光明左使,是皇族担任,毁灭明教,就一个北少林的圆真?
那么是日月神教,那也不可能,就像是张三丰一人,就可挑全少林上下,而东方不败,挑北少林上下也是没多大问题的。
南疆十万大山的黑木崖上,日月神教可比五毒教更让人惊惧。
那么是西域的大明尊教?
倒是有可能,圆真若是努努力,掀起九大派围攻光明顶,倒是能灭了大明尊教。
毕竟,大明尊教没有朱氏皇族,也没有一个东方不败。
九大门派只需要年轻弟子一拥而上,就定然能攻上光明顶,灭了大明尊教。
不过杨恪也只是在心中推测,毕竟一点证据也没有,说出去,旁人只会以为他在发癔症,而不是去怀疑圆真。
大火一起,所有文书都烧没了,询问邻里,也没人知道这小院是什么人的,像是从没见有人来过。
幸亏这是五台山下,没有那么多小蟊贼,不然,这院子,一片瓦都不会剩下。
其他地方不知,至少五台县这里还算是吏治清明,也没人会来盘索城中人,询问捕快后,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起火的县衙户房,火被扑灭后,也没察觉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时代,虽然没有痕迹学、生物学,但是武功高手,观察入微,也不需要种种仪器辅助,就能寻得常人察觉不到的痕迹。
更是有种种灵觉,无法解释的灵觉。
但同时,若是作案人是个谨慎的武功高手,那么也不会留下痕迹,做了案就是迷案。
眼前这宗,就有成为迷案的趋势。
所有痕迹都没了,连唯一一个缺漏处,等杨恪想到,也被立刻毁了!
只能等少林和尚们,一一追索,看能不能寻到老人,或许能回忆起什么,不过城中户籍一把被烧了,这就需要慢慢来寻了。
三月五月可能都难寻到答案,杨恪端坐片刻,接过县令端来的茶水,看他端着盘银子,诧异望向这县令。
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我送礼来了。
“殿下,适才听说殿下斩杀了那恶贼田伯光,据六扇门悬赏,此贼人头三百两,斩杀此贼义士,可至各地衙门自取,由各地衙门垫付。”
田伯光只值三百两,杨恪轻轻一笑,就收了那银子,这是奖励,他自取并无不妥。
不过若是见到了令狐冲,当要分他一半,毕竟,让他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收下银子,杨恪四周扫看一眼,这屋里坐着北少林玄难、恒山定逸、红花会陈家洛还有此地县令以及杨恪。
这时,圆真和尚踏门进来,而当看到圆真的那刹那,杨恪忽然想到了,套在他脖子上的那绳索是什么。
圆真踏门进来,众人抬头去看,只见圆真站定,正要开口说话,这时杨恪忽然开口说道:“田伯光——”
众人扭头看向杨恪,不知杨恪忽然说起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圆真脸上带着些许错愕,好像和众人一样的表情,但杨恪一直盯着他来看,这会,却是瞧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本该阴谋得逞的喜悦,只是喜悦才刚刚升起,瞬间就被推翻了,微微扬起的嘴角,喜悦转为错愕,倒也不算勉强。
若是没人注意,根本发现不到。
“若说此事源头,牵系在此人身上,之前未知此人身上竟有如此深谋,只是杀了了事,或许此人身上,有线索也说不定。”
杨恪平静的说着,将心中郁气,全部蕴于剑中。
“或是可行,贼人恐怕不知殿下宰了这贼子,也不知殿下在何处杀的人,恐怕是真的留有一二线索也说不定,阿弥陀佛。”
圆真和尚,这会在门前,微微躬身,口中说着,接着抬起头,平视着杨恪。
杨恪望向他,微微一笑。
“事不宜迟,为防贼人再得到讯息,我们快快赶去!”
玄难和尚猛地起身,说着。
他心中怒火积郁,毕竟少林多少年的名头,从没被人欺辱到如此地步,这种事,他如何忍得?
杨恪唤来马,呼啸一声,急奔而去,玄难、圆真立刻纵身,急急追上。
陈家洛想着杨恪留下的那个莫名眼神,这会慢了一步,不过还是紧紧追着,秦梦瑶纵马要追上,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仪琳,抬头说道:“师太看好仪琳,就莫要去了。”
定逸抬头,看向秦梦瑶,不知她之意,不过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十分诡异,她犹如雾里看花,始终隔了一层,不知究竟。
可她不聪明,但是活了这么久,却也知晓,好像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一切,可这目的——
目的如何,她不知晓,但是看了眼仪琳,忽然提起仪琳,提纵身法,不知跃上了何处。
胭脂马哪怕夜中,也是速度迅疾,沿途山道,轻巧踏过,速度更是未曾减少半分。
身后不远处,是追着的玄难和圆真,而再不远处,则是秦梦瑶,她的马儿倒是极快,还超过了陈家洛。
杨恪没有全力驱使胭脂马,不然,定能甩脱这两个少林和尚。
可是甩脱之后呢?
一路上,杨恪都在思考对策,种种想法,转眼而过。
究竟是谁,操纵了这一局。
那满院和尚,死在了何时?
时间也未曾有多长,越过几处艰险的崖璧,离着埋葬田伯光的地方也已经不远了。
杨恪微微勒住了马儿,没多久,玄难和尚和圆真和尚相继追到。
“阿弥陀佛,贼人应该未曾察觉到此处——”
玄难和尚,开始还松了一口气,高呼一声佛号,朝前急奔两步,忽然停下,呆呆站立在那里。
杨恪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梦瑶这是纵马追上来了,越过杨恪,勒住了马。
陈家洛急急追上来,在杨恪身边站定,朝前一看,惊呼一声:“玄澄大师!”
一处杂乱的荒丘前,一个老和尚席地而坐,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手中掐印——
“师伯——”
一声恸哭,却是圆真和尚,忽然窜身上前,跪倒在地,悲痛出声,伏在了那拈花微笑的老和尚身前。
玄难和尚,身子微微一晃,朝前踏了几步,伸手一推,老和尚身后的荒丘尘土飞扬,里面埋葬着的人露了出来。
玄难和尚俯身,将田伯光寻索了遍,又看了他的身前身后,忽然起身,扭头看向杨恪,接着,几步踏回。
“是谁?”
杨恪骑在马上,看着须发皆张的玄难和尚,微微摇了摇头。
“得罪了!”
玄难和尚站立不动,片刻后,忽然抬手,跃身,一袖拂出。
和尚,自然该以参禅学佛为本,练武习拳为末,嗔恕已然犯戒,何况出手打人?
但少林身为武学门派,又岂能不动拳脚?
所以,可能是佛法,也可能是为了颜面,有拈花一指,谈笑杀人;多罗叶指,杀人于无形中——
多是这般,看似形象美好的武学,玄难擅长的,则是一门‘袖里乾坤’。
这路“袖里乾坤”拳藏袖底,形相上自然是雅观许多。
挥手间,僧袍上的衣袖是拳劲拳形的掩饰,使敌人无法看到拳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和尚手上招数尽可凌厉,旁人也看不得瞧不得。
而这门武功,既然为少林绝艺之一,自然也非同小可。
衣袖之上,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要的就是是敌人捉摸不透他招数从何而来,若是去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转宾为主,径以袖力伤人,若是想挡衣袖,那么拳就来了。
少林拳术,向来刚猛,陈家洛不知玄难为何突然攻袭杨恪,立刻喊了一声:“大师,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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