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雪打着哈欠走进教室，拉开凳子，直接往上面一坐，然后趴在桌子上，耷拉着眼皮。
“干嘛呢，一大早就犯困？”
姜成也坐了下来，刚才在电动车上这人就一直打瞌睡，差点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林曦雪闭目养神，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是你害的，昨晚我可是好晚才睡的觉，你倒是舒服了，让我一个人这么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成挠挠头，不明所以。
“诺。”
林曦雪闭着眼摸索着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叠试卷，递给他。
姜成接过，试卷是昨晚林曦雪拿过去的，当时她也没说要干嘛，他翻了翻，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一些题目的解题思路，分析过程，还有要注意的地方，或者技巧都有。
姜成看得眼花缭乱，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上面写的比一些资料书上还要细节。
这女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姜成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两人现在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罢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闭目休息的林曦雪，早晨温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精致的面孔更加迷人，姜成都看愣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上去啃她一口。
直到数学老师高建德夹着课件走进教室，他才把目光移开。
数学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花白的头发配上一副厚重的眼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短袖，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他一年四季不喝冰水，要不就是热水，要不就是温水。
姜成估摸他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别人一般到了这个年纪都开始佛系教学，不发脾气，任由学生发展。
但高建德就有点独具一格，几十年来依旧维持一个脾气，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犟。
只要是他的学生，无论怎样都必须按照他的计划来学习，他说这是他研究了几十年的学习方法才总结出来的。
课上做笔记认真听讲，课后多练习……看起来就这么一回事，但他说这就是他总结出来的提高数学的不二法门……
所以每天放学都会布置别的班级双倍的作业，别人一张试卷，他就两张，别人写三页习题，他就是要六页！
可学生压根不买账呀，这么多作业他们也会厌烦，所以很多人都是敷衍了事，用搜题软件直接搜题写答案。
班主任老李经常委婉地请求他少布置一点数学作业，可人家完全不听，还以为老李在阻止他正常教学呢。
高建德把教案重重地往讲台上一扔，皱着眉扫了一眼教室，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与他对视。
当他看到林曦雪这个位置时，紧皱的眉头更加深邃，居然有人敢在她的课上睡觉？
虽说林曦雪数学考了满分，但他可不认账，这又不是用他的学习方法考来的！
姜成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连忙用胳膊肘将林曦雪推醒。
林曦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着惺忪的眼睛低声说道：“是下课了吗？”
周围听到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努力憋着。
姜成差点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可能林曦雪来的时间短，还没有领悟到高建德的独特性格，但他可是被他惩罚过很多次了，轻一点的站在后面上课，重一点的则是去操场跑十圈。
像上课睡觉这种……应该就是后者。
高建德虽然眼睛不行，但耳朵却比年轻人还要精明，很清晰地听到了林曦雪说的话，他拍着桌子大声道：“林曦雪你给我站起来！”
林曦雪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问道：“老师，怎么了？”
“怎么了？”高建国又拍了拍桌子，“上课睡觉你还跟我说怎么了？”
他指着门外说道：“去，操场跑十圈再来上课！”
学校的操场是标准的400米跑道，十圈的话就是四千米，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即使林曦雪每天早上都坚持跑步。
林曦雪看了眼旁边的姜成，眼神委屈，仿佛在问为什么上课不叫她。
姜成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看美女看那啥了吗？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的！
见她站在那不动，曹建德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出去吗？”
林曦雪叹了一口气，挪着凳子准备出去，看来这4000米是逃不了了。
“等等！”
姜成突然站了起来。
曹建德扶了扶眼镜，问道：“姜成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其实林曦雪同学今天生病了，所以才上课睡着了，再者说，您这不才刚刚来，还没开始上课吗？学校的闹铃还没响呢，要不这事就算了？”
林曦雪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这时候这个大猪蹄子还会站起来帮她说话。
“我上课的标准就是从我人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开始！姜成同学，别以为你父亲是教育局局长，我们做老师的就要让着你，我告诉你，没门！”
曹建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起伏。
“老师，我想您是误会了，我真没把我父亲搬出来的意思。”他咬着牙说道：“要不我去操场替她跑完吧，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剧烈运动的。”
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只有沈玲玲和吴子昂没啥大反应，姐弟嘛……
曹建德拍了拍桌子，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姜成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生病确实不能剧烈运动，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他摸着自下巴思忖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等会我写一道压轴题目在黑板上，如果你答对了，那你们两就可以都不用去跑，但是你打错了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得多跑五圈。”
“十圈是女生的量，十五圈是男生的量！”
“友情提醒一下，这道题是我自己出的。”他打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水，似笑非笑道：“你自己决定吧。”
林曦雪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后面两人小声谈论着。
“数学老师亲自出题的话，那就没希望了，没几个能做出来的，更何况是压轴题。”
“是啊是啊，这下姜成可就完蛋了，十五圈，啧啧，跑完腿还不直接断掉？”
……
林曦雪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姜成，小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我去跑十圈得了。”
“一边去！我b都装完了，现在收手的话别人岂不是笑话我？这次你可别瞎管啊，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我发挥就完事了。再说了，我还不一定做不出来呢。”
姜成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安慰自己的，他有几层水平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看来只有瞎猫碰死耗子了，但这碰到的几率几乎为零，这又不是选择题或者填空题还能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