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冰雹砸在瓷罐似的清脆干净!
“……啊!白布啊!那得去镇子上布庄买,镇子离咱们这儿二十多里地呢!你这样……还是别去买了!”
大娘很想说,你脑子不灵光,那么远的路还不得丢了?
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言,只好干巴巴的劝了一句。
秦飒不再言语转身就走,想要问其他人镇子在哪个方向。
好心大娘见她如此神色,便知道自己没说动她,当即有些着急,一把抓住秦飒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古家媳妇,你要白布做什么?我家里倒是备着一些,如果你用的少,我可以卖你一些。”
当然是给古母披麻戴孝送最后一程!
可是这样的话,秦飒无法说出口,她只是回头望向好心大娘,认真的回答:“四尺!”
院内祭奠悬挂,以及她和古煦蕴的孝服,差不多得这些布。
好心大娘惊讶半晌,才不确定的道:“这么多啊!”
秦飒颔首:“是啊!最少需要这些。”
说完视线落到好心大娘拉着她袖子的手上,意思是让她放开,别耽误她办正经事。
好心大娘咬咬牙:“行!你跟我来家里取吧!家里给老人准备的白布,你先拿去用吧!”
“多谢大娘!”秦飒真诚道谢。
一路走过去闲聊,她才知道大娘夫家姓钟。
钟大娘是个热心肠的人,害怕家里的孩子看见秦飒,童言无忌说什么惹得秦飒伤心,便将她留在门外,一会儿便抱着一大捆叠得十分整齐的白布出来。
“多少钱?”秦飒完全不清楚这些白布的价值,因为傻丫从前没买过白布,更没进过城。
钟大娘笑了笑:“你先拿去用吧!等你娘什么时候进城,买完还过来就是了。这布织的密实,拿去做被里正合适。”
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哪怕钟大娘误会了秦飒是要拿白布做新婚被褥衬里,仍旧无所谓的将给老人殡天用的白布匀给了她。
秦飒郑重道谢,便抱着白布回家去了。
古母准备了两口棺材,看来最初是打算,自己走的时候便带着古煦蕴离开。
不需要人披麻戴孝,自然不需要白布。
可是当自己真的快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她又对儿子下不去手。
这母子俩的日子,怎么就会过的如此晦暗?
回到家里,秦飒先将白布放进棺材,之后将青菜送进厨房,又提着水桶出去挑水。
烧了点热水又晾一阵,用大碗端着去到古母的房间。
古母似乎也是刚醒,迷蒙着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门口,直到秦飒走进来,她的视线才一点点聚焦。
“怎地不歇歇?身上的伤,还疼吗?”
古母的声音又小了许多,边说边喘的厉害。
秦飒将大碗放到一旁的高几上,扶着古母坐起来,自己也坐到床沿上,这才端起大碗吹了吹,之后把温水喂给古母喝。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