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会的方言可多了,只要是网络上能找到的,我都会说。”
“真好啊,我也好想拥有你这种技能。”郑郝羡慕地说道,“只要让我会说粤语就好了,这样我之前去香江考act的时候,就不会闹出那么大的笑话了。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粤语里“鸡柳”,“基佬”和“几楼”的发音太过相似,导致他在一天内干尽了蠢事。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那个听不懂普通话,也听不懂英文,只会讲粤语的服务员小哥也有一部分责任。
“你好,我想要geilou(基佬)。”天真的郑郝对照着手机查到的粤语发音,像模像样地模仿着,全然未知他已经在社死的边界上反复横跳。
“先生,我们这边没有geilou(基佬),你要点的是gailau(鸡柳)吗”服务员小哥尴尬地笑了笑,略微领会了郑郝的意思。
然后郑郝根本就没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在讲什么,只能从他听到的那几个相似重复的词语中胡乱猜测,也许服务小哥是在向他确认餐品需求。
当然,他完全猜错了,“对对,我要的就是geilou(基佬)。”
坚定的语气里容不得一丝怀疑,引得点餐小哥满脸的无奈。
站在他身后排队的一位热心香江市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强忍着笑意帮郑郝解了围,顺便十分体贴地告诉了郑郝,他究竟错在了哪里。
那是郑郝吃得最痛苦的一顿饭,本着不浪费粮食的传统美德,他愣是硬着头皮在哪家店里吃完了自己点的食物。这期间,他总觉得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他,有无数张嘴巴正在背后讨论着他刚干的蠢事。
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再细小他也能钻。
在炸鸡店里叫鸭这件事,还不至于让他对整个香江之行记忆犹新。他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这种事在他的大脑里反复循环个一个月,估摸着就能过去了。
真正让他彻底迈向社会性死亡的事,发生在他回到酒店之后。
他所入住的酒店是香江比较上乘的酒店了,虽然装潢有点接近上个世纪,但是服务质量都是一顶一的,就连电梯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按。
那天站在电梯里的员工,是一个容颜苍老,但精神气焕发的老人家。
“靓仔,要去geilau(几楼)”老人家不会说普通话,说的是粤语。
这熟悉的发音让郑郝一下子回忆起了中午惨痛的经历,仿佛得了创伤应激性精神障碍一般,他的有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不!我不是geilou(基佬)!我不是geilou(基佬)!”他极力地反驳着,甚至以为眼前的这个老头今天中午也在那家炸鸡店里,目睹了他的窘迫。
“靓仔,我问的是geilau(几楼)啊,whichfloor”老人家见讲粤语行不通,便夹杂了几个英文单词,希望面前这个正在犯傻的年轻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啊,四楼,fourthplease。”郑郝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瞬间羞愧难当。
如果当时电梯里只有他和老人家两个人的话,这件事可能笑笑就过去了。然而,还有许多从地下车库上来的乘客一起目睹了郑郝那气急败坏,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模样。
从此,郑郝对香江这个城市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哼哈哈哈哼。”
听完了郑郝的故事,林梓璐极力地用手捂着嘴,压着自己的笑声,想让它显得不那么放肆。
“郑郝同学,你怎么,不找个向导带你,这样当时,就不会闹笑话了。”林梓璐的语气微微颤抖着,还没从偷笑中缓过来,“下次你要去的话,可以带上我,我可以,给你当翻译,你请我,吃东西就好了。”
“我想我要谢绝你的好意了,香江我怕是没脸再去了。”郑郝淡淡地说道,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仿佛那尴尬的经历就在昨天似的,让他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哈哈哈哼。”林梓璐又轻声地笑了起来。
“想笑就笑出来吧,别憋着,容易给憋坏咯。”
“哈哈哈哈哈!”女生在沙发上笑得人仰马翻,“对不起,郑郝同学,我有些失态,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