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芙蓉见她往自己面前走来,立马露出嫌弃的神情,朝着她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既不舒服便早些回去吧,别把这病传染给我了!”
孟毓晓这会儿反倒不着急走了,低声说:“那未抄完的经书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会抄完的!”焦芙蓉皱着眉头,拿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就好似眼前的孟毓晓已经是一个大病毒了一般。
“阿嚏!”又是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孟毓晓赶紧洗了洗鼻子,“那真是麻烦表小姐,表小姐的一片心意,祖母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秋月,赶紧把她送出去!”焦芙蓉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秋月赶紧上前一步,扶了孟毓晓出去,然后又尽心为孟毓晓穿上披风。
“谢谢秋月姐姐。”孟毓晓虚弱地说。
秋月也不同她说话,替她穿好披风便赶紧将她推了出去,门外巧云早就焦急地候着,见了她出来,赶紧上前扶住她。
“姑娘,姑娘!”巧云焦急地唤了孟毓晓好几声。
孟毓晓并不搭理她,只是紧紧地抓了她的手便往芙蓉馆外面走去。
“姑娘,您别吓奴婢了,您倒是说句话啊。”巧云紧紧地握着孟毓晓凉的可怕的手,着急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孟毓晓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手上稍稍用力,反握了一下巧云,柔声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巧云连忙说,“奴婢在廊子里便听见姑娘的喷嚏声了,而且您的手这般凉,怎么可能是没事!那表小姐怎么能够这么过分!”
“好了,我真没事,回去再说吧。”孟毓晓说着又捏了捏巧云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掌灯的婆子,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焦芙蓉的人,若是任由巧云这么说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传到焦芙蓉面前去,那个虚荣心极重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没有服软,搞不好会半路把自己叫回去。
巧云总算是明白了孟毓晓的意思,用眼角瞥瞥身后的婆子,便闭了嘴,两手用力地搀扶着孟毓晓回了翠竹园。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按着规矩,大年初一、初二、初三这三日是不许沐浴的,所以就算孟毓晓非常想泡个热水澡,也没有下人会给她准备,无奈之下,巧云只得拿了一个木盆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孟毓晓泡了泡冰凉的手脚。
“姑娘受苦了。”巧云蹲在孟毓晓脚边,帮她擦着脚,忽的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便落入了木盆之中。
“好好的怎么哭了?”孟毓晓惊讶地看向巧云,伸手抚上她的头,在自己的印象里,巧云一向都是泼辣直爽的性子,难得掉眼泪。
“别这样,我这不是没事么?”孟毓晓浅笑着说,“我那些喷嚏声不过是骗骗表小姐的,你仔细想想,我从回来到现在可打过喷嚏?”
巧云一愣,抬头呆呆地看向孟毓晓,眼角还挂着半滴未来得及滑落的眼泪。
孟毓晓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替巧云擦去眼角的泪滴,柔声说:“那篇经文若是真要抄完,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我若是在那冷风口子里坐上一个时辰只怕会冻成冰雕,所以我故意接连不断地打喷嚏,一来让表小姐误以为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二来让她嫌弃我,就会快点让我出来,你看,不是正合我意么?”
巧云呆呆地望着自家姑娘看了半晌,忽然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