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
陈越有点难以置信，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看到王海他爹来串门呢。
陈越一二年级的时候，大禹镇上刚开始有游戏厅的时候，就是王海带着他去玩的，那时候他爸是包工头有钱，王海又是独子，零花钱很多，一个礼拜能拿一百块钱。所以跟着王海出去玩，陈越从来没花过钱。
有王海在，陈越跟章凯两个人在学校里也从来没有受过欺负，在那个时候农村，校园暴力是从小学就开始的，你要是没有高年级的帮忙，很容易就被欺负了。
等他五六年级的时候，镇上开始有网吧了，一小时两块钱，也是王海带着他去开的洋荤。基本上周末网费也都是王海全包，所以陈越一直都非常感激这个大哥。
“王海哥，你……钱还够吗？王叔的住院费什么的交了吗？”想起前几天半夜听到的那一幕，陈越觉得可能他身上没什么钱了。
王海顿了顿，颓然地说道：“没有了，昨天住院费是亲戚来帮忙交的……”
话还没说完，王海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的……不行！我马上过来……要多少钱？好的……我带过来。”
通话很快结束。
陈越斟酌了一下，有些小心地说道：“医院打来的？怎么样？”
王海眼睛一下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抬起手用力擦了一下眼泪：“人没了，医院说要直接拉去殡仪馆，然后又说可以花点钱把人拉回来。”
说完这句话，王海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又蹲下去，一个劲的擦眼泪。
这时候章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烟来，递给王海，又给他点上。看着陈越狐疑的眼神，连忙解释道：“业务烟，业务烟。”
陈越想了想，跟王海说：“王海哥，先上车，去我家，我给你拿钱！”说着，把王海往自己的电瓶车上拉。
载着他到了家里，上次章凯拿来的4万块钱现金他还没有存到银行，从里面拿了5000块钱出来，递给王海：“海哥，5000块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帮是肯定要帮的，但是陈越也不敢一下子给王海太多钱，实在是他的前科太不让人放心了，对一个赌徒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多了，多了，医院说人拉回来要给搬运的工人，开车的师傅一共2000块钱……”王海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了。
“那你家里不是还得办事吗？钱你先拿着，去找隔壁杨大爷，跟他说下，问下家里怎么办办，大概要多少钱。”
杨大爷，本名杨金水，又算和尚又算道士，是村里面专门给往生的人做法事的，这里的习俗比较奇葩，要穿着道士的衣服，念从灵隐寺买来的经书，有钱人家还要烧一些手抄本佛经，这些是杨大爷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丧葬一条龙这块他门清。
王海听了陈越的话赶紧出门去杨大爷家。
陈越也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几罐雪碧，丢给章凯一罐：“凯哥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咱俩都使不上什么力。”
“那我回去了，那个5000块钱算我一份吧，王海哥从小也没少帮我。”
章凯的特点就是仗义，身边的朋友能帮的忙他都帮，何况这么点钱对章厂长来说小菜一碟。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