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又写道:“他们个个都是强者,天远也是,他还学了御兽,别担心!”
云舒茫然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去找他们吗?”
“没法找。我们按原计划走,会在藏宝地遇见他们的!”
云舒刚点点头,他就握住她的手臂,想要背起她。她挣扎着想要自己走,他已经强势地制止了她的动作,不由分说地背起她向前走去。
太阳越升越高,晒在皮肤上越来越烫,喉中犹如火烧,而他的脚步却始终平稳坚定,仿佛永不会疲倦。
他们早晨、午后和傍晚赶路,正午和深夜时休息。
正午,他脱下外衣为她遮阳。深夜醒来,她总是发现自己枕在他手臂上,身上紧紧裹着他的外衣。
食物紧缺,没有饮水。
彦彬这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野外生存能力还挺强!他偶尔会抓到一两只沙鼠,二人就靠沙鼠的血来解渴,再就是靠药物来补充体力。
这一天,云舒照例将药瓶凑到鼻端,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焦急地问,声音嘶哑得如同裂帛:“是不是,闻不到气味了?”
“是!”云舒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揽住她,拍拍她的背:“别怕,会好的,我保证!”
“嗯,我不怕!”云舒抬头朝向声音的方向:“你来找吧。桔色,有凛冽香味的就是。找到了你先吃!”
一会儿,只听他低呼一声,又不响了,必定是强忍着咽了下去,才哀怨地说:“怎么这么酸,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云舒笑得捂着肚子:“不酸,怎么生津止渴?给我一颗!”
她咽了药丸,微笑道:“你看,失去感觉也不完全是坏事啊!不会痛,不会觉得东西难吃,不会觉得气味难闻!”
他拢起她被风吹散的长发,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再绾起来:“说的没错,等走出沙漠,不用吃难吃的东西的时候,你的感觉一定都恢复了!”
自从那天他情急之下开了口,就没再用写字的方式与她交流了。只是极度的干渴让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毫无往日的清润。
沙漠无边无际,跋涉没有尽头。
极度的饥饿干渴、昼夜的温度变化、体内毒性的蔓延,一同侵蚀着云舒的身体和意志,让她越来越长时间的陷入昏睡。
睡梦中也不好受,时而热得像被架在炭火上烤,时而冷得发抖。
而身边那个人,像与她连体一般,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感受。
热了,用衣物为她扇风;冷了,把所有保暖的衣物都裹在她身上,再紧紧地抱着她。
可他总不许她久睡,每隔一段时间,就唤她摇她,一定要她醒来说句话才罢休。
有时她睡得很熟,被唤醒时就很不情愿,次数多了,她会忍不住闹点小脾气。
他不解释也不恼,总是拍着她要她继续睡。可是隔一段时间,又再次把她叫醒,直到她彻底没了脾气。
一次,她睡得很沉很沉,身体上的不适全都消失不见,像躺在云端,无比轻松,无比舒适。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耳边隐隐有个声音在焦急地唤她。
她凝神去听,才勉强听得见:“云舒,醒醒,不要睡。云舒,云舒!”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在不住地摇晃着。她本来很累,想叫他不要吵。
可他声音中的焦急和恐惧,让她很难过,她想回答他,想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开不了口,这具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声音带了几分凄惶:“云舒,醒醒,不要睡!我真的,没办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
云舒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像被禁锢在一个牢笼里,怎么使劲都挣不脱。
正着急时,只觉有人扶起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肩头,然后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唇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入她口中,液体流得很快,她几乎来不及吞咽。
又是沙鼠的血?他们都快成茹毛饮血的野人了!
说来也奇怪,随着血液的涌入,她尝到了咸味和涩味,闻到了铁锈般的腥气,失去的味觉和嗅觉,竟然回来了!
云舒的意识也渐渐清明,她感觉到压在她唇上的,不是水囊,是——手腕!
她大骇,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那只手臂,然后伸手入怀掏出药物和干净的纱布。
她想,得赶紧为他治伤!可是她手抖得厉害,眼睛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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