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灵书的身影愈加虚幻，愈加透明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苏文视线前。
奥丁和白面具们驻足观望，停止了海浪般的进攻。雨水洗刷着男孩身上粘稠的黑血，洗净他内心深处的绝望与暴怒。
“去看看她们吧？”
苏文眼前恍惚，在下一瞬他就来到了少女们的身前。他迈大步伐奔跑上去，昆古尼尔已经消失不见，她们的身躯上留下了被贯穿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衣裳。
苏文的身体颤抖着，呼吸不平。良久，泪水混着雨水滴落。眼前的少女苍白如纸给人以异样的美感，仿若睡在冰棺中的睡美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晓樯，何灵书，死了。
像蔷薇一样活泼的女孩，像满天星一样绚烂的女孩，最终迎来了她们的葬礼。
还在下大雨啊......今夜的雨似乎连绵不绝，下了好久了。这是一个费烟的雨夜，你总能见到落魄不堪的流浪者吸着醉生梦死的烟在雨夜中前行。
雨真大啊，就像苏文流泪一样。冰冷如蛆虫般占据了他的全身，心脏，骨髓，尽皆都是风霜。
苏文用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空缺了一个大洞，少了些什么。
“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从前的事。”
“这个叫苏晓樯的女孩，好像一直在暗地里偷偷送花给你吧。”灵书出现在苏文的身旁，“极端克制的情绪，她总是一个很理性的女孩。很要强，骄傲如凤凰。”
苏文抬头望去，她穿着一身的礼服，来参加这盛大的葬礼。
“你提前知道了？”
“不是，旁边有一家服装店，借过来的礼服，还有点松垮。”灵书抖抖身上的服装，确实有些莫名宽松，加大了N码的感觉。
“何灵书啊。内心柔软的女孩。”灵书蹲下，端详着女孩苍白的脸。
“我要走了。”灵书叹息，“何灵书走了，我也要走了。”
“你和何灵书，是什么关系。”苏文整个人像是冷下来了一般。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不断进行热核反应的原子炉，如同冬日的太阳般散发高温，那此刻他就是绝对零度的化身，无尽的寒霜覆盖他落寞的瞳孔。
“我就是何灵书啊。”灵书忽然哭了，那些泪珠勾勒出她姣好的面部线条，柔软的像是棉花。
奥丁骑着八足神骏来到了此地。白色的面具们又跳起形如祭祀的舞蹈，嘴里吟唱着细细低语，无人知晓其意，只能感觉到那是属于远古时期的古神低语。
神明居高临下俯视跪膝在地的苏文，两位少女姣好的身躯，盛开如花。
“在你走之前，我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苏文静静地说道。
“你在这里好像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你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失踪了三天。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她们为了找你碰见面了，就一起过来找你了。”
“你和何灵书的关系，具体的。”
“我算是，另一位何灵书吧。不过她走了，我也就该消散了。”灵书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
“奥丁，到底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会进入到这里。”
“奥丁就是来杀你的。但是，我们是‘不可名状者’啊，他没有办法直接锁定你的。至于你说是不是我在干扰他，我是在干扰他对你的锁定，但不是昆古尼尔的锁定。所以我才会说‘也不全是吧。’我没有骗你。”灵书叹息道。
我又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为什么会给我做那么多所谓的心理辅导。你提前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这个可不能说啊，但总会有人跟你说的。”灵书爱莫能助地表示，继续充当一会儿仕兰谜语人。
“我想，杀了他。”
苏文静静地说道。
奥丁用那杆神枪遥遥指向苏文，只差40公分的长度就可以贯穿他薄弱的身躯。不死斩·开门平放在地上，这把斩下无数死侍头颅的武器此刻无比安静，那头苏醒的恶龙又陷入了沉睡。
“有多想呢。”灵书任由雨水拍打自己的身躯，良久又小声嘀咕一句，“也许我可以帮你。”
“砰！”
苏文的手瞬间抓住了她的肩膀。那恐怖的威压顷刻间逼迫灵书的双眼，那是苏文。在那一刻灵书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惧，那男孩的瞳孔里藏着一只被枷锁囚禁的怪物，而此刻那头怪物正以极致的暴怒之情怒视着她。
那是无比高亮的赤金色，这个男孩身上瞬间爆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威压。
身穿铠甲的奥丁似乎稍微停滞了一会儿，眼前的凡人有了一些轻微而不起眼的变化。
“告诉我方法。”
灵书轻轻把他的手放下来，双手抓紧。
“我甚至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