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求婚(1 / 2)

见到沈俏微白的脸,联想到她匆忙的步伐,杜若薇下意识往她身后空无一人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杜若薇攥紧着渗透,指甲划着掌心,她感受到黏稠的液体。

周遭的空气仿佛一瞬的凝固,气压极低。

沈俏秀眉紧蹙,俨然没想到会这么倒霉直接撞见杜若薇。

"没什么。"沈俏淡道了一句,半响没再吭声,等不到下文,杜若薇心更凉了一截,扬起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真没什么吗?"

讥诮的口吻,像是在问沈俏,又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沈俏不答反说:"那你希望有什么?"

她希望有什么?

杜若薇双眸一瞬阴霾,沉沉的盯着沈俏,艰涩的吞咽着唾沫,才忍住冲上前撕了沈俏的冲动,轻抬着下颌吐出一句话:"今天是爷爷的寿宴,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沈俏没反驳,定定的杵在那没动。

眼前的杜若薇绷着面容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余光落在沈俏没怎么显怀的肚子上,眼睛微微发热,她咬牙切齿道:"沈俏,你说,你晚上怎么就睡得着呢?!"

害死了她八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怀着她肚子里的孽种!

沈俏一怔,在杜若薇迈腿要走的时候,沈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转身跟神情明显错愕的杜若薇对视。

杜若薇紧拧着眉,没有急着挣脱,愤恨的瞪着沈俏。

沈俏下颌轻抬,一字一句开口:"现在没有人了,你不装了?"

冷不丁落下的声音,杜若薇明显愣住,微缩的瞳孔流转着一丝警惕。

沈俏扯着唇角。好笑的反问她:"你都睡得着,我怎么就睡不着?!"说到后面,沈俏的声音沉了下来。

杜若薇眼眸阴鸷,挣扎着被桎梏的手腕,扬手就要给沈俏一个耳刮子,却也不知道沈俏哪里来的力气,愣是没有让她挣脱掉。

莫大的力气,攥的杜若薇手腕泛白充血,几乎捏青了,疼得杜若薇眉头紧皱,却愣是没吭一声。

昔日的好友闺蜜,正无声的较量着,谁也不让谁。

也不知道一向柔弱的沈俏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让明显比她强势的杜若薇都无法挣脱。

杜若薇气的眼睛发红,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俏俏。"忽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闻律迈着长腿过来,瞧见这一幕,他长臂一伸,将沈俏拥入怀中,对上男人深邃如墨的凤眸,沈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才绷着情绪,松开了杜若薇。

气氛一瞬微妙。

厉天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唇边扬起一抹轻佻的弧度:"哟,这不是大嫂跟俏俏妹妹吗?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看到闻律的时候,厉天驰又朝闻律伸出了手:"闻总,稀客稀客,这也是来给爷爷贺寿的?"

闻律颔首,象征的跟厉天驰打了个招呼。

厉天驰瞧了旁边脸色阴沉的杜若薇,道:"大嫂,过来,我有事找你。"他拉着杜若薇就走,末了,还不忘笑着跟闻律挥了挥手。

"怎么了?"

沈俏转身抱住闻律,脸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男人的气息,那颗紊乱的心脏才逐渐消停,安静了下来。

闻律见她状态不好,也没多问,手搭在她的手背,给她时间冷静。

过了一会,沈俏从他怀里出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便对闻律道:"先下去吧。"

"好。"

闻律牵着沈俏的手下楼,搂着她就往宴厅的方向过去。

……

走远后,杜若薇用力的甩开厉天驰,薄怒道:"厉天驰,你干什么?!"

厉天驰眯了眯眼眸,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露出的班半截手腕戴着一枚精钢表,似抬非抬的下颌扬起一抹轻佻的弧度。玩世不恭道:"我好心替你解围,大嫂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向我发脾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替她解围?

杜若薇一脸好笑:"到底是替我解围,还是你趁机巴结闻律跟沈俏那个贱人,你心里清楚!"

厉天驰食指跟拇指猛地拢紧,唇边挑起的弧度好笑:"贱人?啧啧,大嫂,俏俏妹妹可是你的好闺蜜,你这么说她,真的好么?"扬起的墨眉,衬得他双眼很是无辜。

厉家的基因极好,厉天驰的长相本就偏阴柔中性美,银白色的西装内搭着浅粉色的衬衫,十足花花公子的气势,大双眼皮的眼睛本就生的好看,配上他的无辜玩味的眼神,很是纯良无害,玩世不恭。

两个天差地别的词,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却莫名的和谐。

好闺蜜三个字听在杜若薇的耳朵里,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穿刺着她的心脏,将那些愤慨堵了回去,却是不上不下的,脸色也愈发的难堪。

她琥珀色的眼瞳染着薄怒,怨愤道:"厉天驰,你迟早死在你这张嘴里!"

说完,杜若薇转身便走。

身后厉天驰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意味深长道:"我迟早会不会死在我这张嘴里你我都未可知,但大嫂你再这么下去,认不清接受不了现实,迟早玩火自焚。"

杜若薇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瞧向掏出烟盒,漫不经心将根烟叼在唇里的厉天驰。

厉天驰见她回头,冲她挑挑眉,玩味一笑。

杜若薇攥紧着双拳果断离开后。走廊瞬间恢复安静。

厉天驰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大哥这是准备什么时候才露脸呢?啧啧,欣赏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感觉就这么好?"

空气一瞬凝固,十几秒后,紧闭的门扉打开,厉晏辰面无表情的从黑暗的房间走了出来。

厉天驰双指夹着烟,吐出的苍白烟雾朦胧了他俊美如玉的脸庞。

厉天驰舔了舔唇角:"你这口味,还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你也不差。"厉晏辰双手抄着袋,偏身瞧向厉天驰:"怎么?对杜若薇感兴趣?"

厉天驰抬起的下颌眼眸微微眯起,玩味的模样像是在说感兴趣又怎么样。

厉晏辰英俊的唇角微有弧度,轻蔑道:"喜欢就送你了,别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厚道。毕竟一个千年老二,确实不容易被注意到。"话到后面透着一股玩味的嘲讽。

厉天驰竟然也不恼,啧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也不知道大嫂要听到这句话,得多伤心啊。"

厉晏辰却没再搭理他,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长廊。

一路,两人气氛安静,沈俏小口吞咽了一下唾沫,调整好情绪后,想了想,她说:"厉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还需要特意把她支出来。

男人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他越是沉默不言,沈俏心里就越是好奇:"不能告诉我吗?神神秘秘的。"

小女人欲言又止,波光流转的美眸闪烁。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沈俏一怔,闻律倏然转身,线条流畅有力的臂弯搂着她的腰,深邃的凤眸迷人,如同迷迭香般蛊惑:"若是我敢对你不好,他做鬼都不放过我。"

"……"沈俏诧异过后,嗔他:"你少不正经。"

什么做鬼都不放过他。

当她小孩子骗啊?

"真的。"闻律煞有介事,认真的注视着她:"我是你男朋友,我还能骗你?"

"你不骗我,你可以逗我!"

闻律失笑,眼见着走到了宴厅,两人也没继续说下去。

两人进场,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力。

刚到来不久的杜夫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闻律身侧的沈俏,她脸色有些难看,偏过脸,眼不见为净,沉沉的说:"她倒是还有脸来!"

杜思明无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皮子跳了跳,缓声道:"上次的事,也是个误会。厉老都已经退让了,给了若薇公道。你啊,就别咬着她不放了。"

杜夫人的性格温婉,是圈内出了名的贤名。但杜若薇这个女儿是她的底线,逆鳞。容不得被触碰欺负!

何况是那八个月大的孩子,眼见着没个两三月就要出生了,却活生生的没了。

而'罪魁祸首'的沈俏却毫发无损,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闻律的未婚妻,蜷缩在他的身后享受着庇护。

她怎么甘心?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就算厉老爷子开口,挟制住了厉晏辰,有他亲口的承诺和保证。

这口气,杜夫人也咽不下去!

凭什么她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孩子都没了,沈俏却这个狐狸精,还能逍遥法外?

"那是你的亲女儿,死的是你的亲外孙!什么误会?杜思明我看你就是怕了闻律,怕他给你牵绊子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杜思明脸色涨红成猪肝色,只一瞬,他便压下情绪。

理智还在,顾忌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他刻意压低声呵斥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得知两人过来,特意前来招呼的顾华媛,正好听到这番谈话。她站在几步远的位置,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注意到顾华媛的存在,杜思明笑着打招呼:"阿媛,老爷子呢?是在楼上吗?"

看到过来的顾华媛,杜夫人脸色一变,只得先将到口的话给咽下。

顾华媛看破不说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温笑着道:"父亲近日来身体还不太利索,在卧室里呢,一会就下来了。"、

闻言,杜夫人脸色不太好,也没吭声。

顾华媛脸色讪讪。

"要不先到旁边坐会?"顾华媛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大钟表,说道:"再等一会就可以开蛋糕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杜夫人还没吭声,一阵喧哗声响起,顺着看过去,厉晏辰跟杜若薇,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厉老爷子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顾华媛总算松了口气。

生怕厉晏辰会不懂事的再闹出幺蛾子,到嘴的鸭子就飞了,便宜了二房。

"我先过去一下。"顾华媛朝两人失陪一笑,正准备过去,杜思明不想听到妻子念念叨叨,抓着早前的事不肯放,便也跟上去过去跟厉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是今天的主角,他一出现,便纷纷有宾客上前去打招呼。

李俊深跟霍明哲几个到来后,就一直在找闻律跟沈俏的身影,找到两人后,就直接过去,李俊深一手搭在闻律的肩膀上说道:"找你们半天了,刚来啊?"

沈俏解释:"我们刚去看厉爷爷了。"

李俊深哟了一声,笑呵呵的看着闻律,打趣道:"见家长的节奏啊。"

提起这茬,沈俏耳根子微微发烫,闻律没否认。

李俊深一向爱拿闻律打趣,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放过,单方面跟闻律勾肩搭背,揶揄道:"怎么?板着张脸,难道厉老为难你了?"

闻律横了他一眼,从容不迫的姿态哪里像是被为难的。

沈俏在旁边待着,看他们笑笑闹闹的聊着天,便也没插话。盘算着等开了蛋糕,就找个借口先走。

尽管是在厉家里长大,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这个大宅子,沈俏始终都没有任何一丝眷恋和怀念的归属感,反倒是觉得陌生冰冷。

若非是惦记着老爷子,这幢公馆大楼,沈俏怕都不会踏足。

厉老爷子在拥簇中打完招呼,就由厉晏辰推着到了宴厅中央搭建的圆台里。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环顾着今日到来的宾客,老花镜片后的眼眸复杂,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闭了闭眼眸,接过厉晏辰刚从司仪手里拿过的麦克风,轻拍了话筒,发出的音节在宴厅的音响扩声中响起。

霎时间,原本热闹喧哗的客厅,都随着在这一刹那感觉了下来。所有宾客停下交谈,皆是神色不一将视线聚焦在台上的厉老爷子身上。

常年卧病在场,这半年多的事情病情反反复复,几次病发陷入病危,在鬼门关走了几趟。虽然最后被抢救回来,但厉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也憔悴虚弱了很多。

今日的状态还算好,但也不难看出被病痛折磨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轻缓了苍老的声调:"很感谢各位今日不辞辛苦,远赴来参加厉某人的寿宴。今天厉某人除了过寿,也是想借着各位在,宣布一件事情。"

"爸。"厉廷狠拧着眉,抬首刚要握上厉老爷子的肩膀,试图做最后的挽留,但刚喊出一个字,对上厉老爷子略带警告的目光,厉廷有不情不愿地将到口的话压下,忿忿的将手往后一甩。

厉晏辰唇角微扬,下颌线轻轻下拉,稍偏了目光,佯作什么都没察觉。但熟知他真实性格的人,不难看出刚刚那个细微表情充满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轻蔑和不屑。

台下的沈俏瞳孔微紧,她瞬间抿紧了粉唇,抬起的眼眸指向老爷子身侧的厉晏辰。后者似乎有感应,朝她看来的同时,英俊的脸庞闪过迷人的笑意,温和的如同童话故事里优雅绅士的王子。

沈俏紧紧攥着粉拳,压着心里那股情绪,才没崩掉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个时候,沈俏才想清楚,今天这个寿宴不仅仅是寿宴。

厉晏辰终于要达到了他这么多年的夙愿。

意识到什么,沈俏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闻律。闻律有所察觉后,抬起长臂将沈俏搂入怀中,节骨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肩膀,将护在极具安全的避风港里。

沈俏喉头发紧,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短短十几秒里的反应,却如同过了许久。

台上的厉老爷子继续发话:"我年纪已老,是时候该过过安享晚年的日子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我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从今天开始,由我的长孙晏辰代为接替我的职务,替我打理汇丰。今天让各位来做个见证,也替我照看照看我孙儿。"

"感谢爷爷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将汇峰发扬光大。"厉晏辰接过话筒,敛了笑意的俊脸郑重向老爷子保证,旋即面向所有来宾:"我年纪小,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烦请各位前辈长辈们,多多监督保函。没有各位,就没有今日的晏辰。今日得以爷爷委托如此重任,晏辰惶恐,定会竭尽最大的所能,传承汇峰百年的辉煌。"

话音一落,鼓掌声雷鸣不绝。

本以为已经可以落幕,孰料,老爷子又又继续开口:"我还有第二件事情要宣布。"

此话一出。霎时间所有人再度看向厉老爷子。

其中包括厉晏辰,同样皱紧了眉头,不解地看着厉老爷子,眼神惊疑不定。

赫然是不知道,厉老爷子还有第二件事情要宣布。

一个不祥的预感涌起,厉晏辰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沈俏跟闻律的位置。

果不其然后者唇角轻扬,回以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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