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情绪。
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渐渐消失,等了很久却迟迟见不到她出来,他渐渐地失了耐心,却也忍着没有去敲门。
等江浔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却也已经晚了。
她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蜷缩在地上,无声无息,那样子让他心沉了沉。
江浔安在她身边徘徊很久,英挺深邃的眉宇微蹙着,始终未曾舒展开。
苏怀染一直在做噩梦,只要是有关那个孩子的事情,便都是噩梦。
就连在梦里都觉得这么疼,只要一想起来都是难以忘怀的痛苦。
她把自己紧紧的蜷缩起来,无意识地痛哼出声,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床边开着盏光线柔和的灯,他在床沿坐下,看着她紧闭的双眸,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安抚她。才触到她的肩膀,她半梦半醒间仅凭直觉就抓紧了他的手,难受着低声呢喃:“豫泽,我疼”
微弱蚊吶的声音,却让江浔安的眼神一瞬间寒凉如雪,眉宇间蹙的更深。他的菲薄的唇紧紧抿着,周身的气压异常的低。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似是被噩梦困住了心神,抑制不住的眼泪簌簌的从眼角滑落,隐于发间消散了踪迹。
顾豫泽
今时今日的地步,她居然还念着那个男人
思及此,他沉着脸便将手抽回。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发疯。
东方既白之时,徐竟珩准备离开。
一楼客厅内,斯文儒雅的男人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眉间透着些许疲惫之色,壁钟上的时间显示还很早,也难怪这个时间点就被喊起来奔波的人会有倦色。而他反观坐在对面的男人,以他的经验看来,这人绝对又是整夜不曾入睡,却见不到丝毫的倦怠。
“江先生,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徐竟珩这样问他。
这声音把江浔安从轻微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随意道:“老样子。”
徐竟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下次我试着给你换种药。”
江浔安却不以为意,没有再应声,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间,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将一个药瓶放到徐竟珩面前,神色平漠:“你看看这是什么。”
徐竟珩接过,处于医生职业的敏感,很容易就看清楚了那上面的文字都代表什么意思。
“神经类镇痛剂。”他说着便想起了楼上那位的症状,继而看着眼前面色沉静的男人,解释道:“刚才你问我这种无意识的痛觉从何而来,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如果一个人出了
事故截肢,就算以后伤口复原腿部也早就没有知觉,但也会莫名的感觉到腿疼,会有这种腿还在的假象。”
江浔安听着,面色如常。
刚才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她还是一直打着颤,低声喃喃自语很疼,他唤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继而他叫来了徐竟珩。
做了一番检查之后排除了所有原因,而是给她打了小半支镇定剂,这才让她安然睡去。
天色渐亮,仿佛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辛苦你了。”江浔安淡淡的说着,言语间不失优雅矜贵,可那眸底却不透情绪。
“应该的。”徐竟珩豫了片刻,也就将话题转开,试探着问道:“江先生,最近这半年有做过体检吗”
江浔安皱着眉,食指在面前的杯子上扣了扣,平静道:“还没有。”
徐竟珩了然,随即说:“以前江先生的体检报告我这都会有,就近来没有发现,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到话题上随口一问罢了。”
江浔安没做声,仿佛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徐竟珩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亮,整个客厅里弥漫着窗外清寒的天光,透着些微薄雾,并不是个好天气。
江浔安抬眸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许是这天气的原因,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上午八点,司机早就在外面等着。
俊挺英朗的男人从别墅里走出来,站得太高的人总给人一种压迫的疏离感,司机替他打开车门,问道:“江先生,今天去江家”
江浔安微颔首,司机应了声,旋即绕至驾驶座位置准备出发。
江家,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若非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怕是不会踏进一步。
没过多久江浔安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显示的是顾凉蓁,他的指尖轻扣着手机屏幕,停顿了片刻后接起。
“找我有什么事”江浔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平静如常。
两人以前本来就认识,顾凉蓁也不会和他寒暄什么,却还是稍带试探性地说:“浔安,你已经结婚了,小染现在还算是我弟媳,你们该保持距离。”
顾凉蓁不想把话说破,可这话在江浔安听来,却觉得荒谬的可笑。
他低笑,声线透着清寒的刻薄讽刺:“弟媳你何不问问顾豫泽做过什么事情,你以为苏怀染现在跟着我,他真的会一无所知”
闻言,顾凉蓁心里稍有迟疑,“你什么意思”
顾凉蓁明白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联想到这或许会有个中缘由,当下她心里便沉了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得慌。
她等了须臾,就听到江浔安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以为我无缘无故投给你那弟弟的公司三个亿,是做慈善”
闻言,顾凉蓁沉默了下来,一是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逝的想法震慑了下,二来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江浔安也不着急,等着她那边先出声,薄唇微微上扬,翻出几许凛然刻薄的弧度。
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顾凉蓁一气之下挂断了电话。
他听到电话这一头传出忙音,兀自笑了笑,随即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眼底深邃斑驳,情绪不辨。
有人说现在的江浔安变得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不过人总归是会变的,本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预谋算计,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果然,顾凉蓁只花了几分钟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随后就打电话给顾豫泽。
她在等接通的这段铃声里手都在下意识地发抖,一方面她相信他的品性,可另一方面,江浔安不会无中生有。
就像先前她说的那样,若是江浔安真想要什么东西,十个顾豫泽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是顾豫泽的私人号码,而这个时间点,他亦是一夜未眠。
昨天发生了陆央这件事情,家里闹得刚刚消停,此时他看到手机上闪烁着顾凉蓁的名字,想也没想就接起来。
顾豫泽的嗓音里带着疲惫和沙哑,用稍稍有些急切的语气说:“姐,是小染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是顾凉蓁从医院把她带走的,他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才可以。
顾凉蓁冷哼了声,“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问小染怎么样,豫泽,要说我现在也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也懂你想做什么,明明和那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拖着小染不放和你离了她才可以脱离苦海”
“不可能我不会成全他们的”顾豫泽想了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情绪里透着愤怒和不甘以及太多复杂的情绪。
就算走到这个地步,他也固执的不愿离婚,大概心里就有这种固执的想法,只要他一天不离婚,苏怀染便一天是他的妻子
他不愿意成全那两人,或许说,是不愿意成全那个男人。
听到这话,顾凉蓁心里有了数,她沉了沉声音问他:“豫泽,你是不是把小染卖给了江浔安”
她用的是卖这个字眼,虽然听着刺耳的紧,却没有比这个更恰当合适的形容。
长久的一阵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