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刘义真将剑刃抵在了杨珍的心脏前面。
“可有的事,必须要做。”
“正如某些人,必须要杀。”
刘义真向上提剑,眼看长剑就要刺入杨珍的胸膛。
“不能杀他!”
几道寒芒伴随着一道充满鲜卑口音的女声射向刘义真身前。
“当!”
剑刃被一道寒芒打偏,另外两道寒芒也落在刘义真身上,鲜血飞溅。
“公子!”
这让一直看热闹的沈大眼睛赤红,连忙上前扶住刘义真。
只见刘义真手臂上扎着一支摔手箭,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
“保卫公子!”
“还有敌军!”
房间内的晋军慌乱的围在刘义真周围,而沈大的身影却如同一个猎豹一样蹿到摔手箭射出的地方。
“出来!”
沈大此时完全被怒气点燃。只一脚,赫然将角落里的一块屏风踢碎。
随着屏风破碎,一个娇小的少女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拿下!”
那少女虽然动作灵敏,但可惜这里不是武侠世界,她一对一对上晋军士卒都费力,更别说一群了。
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几个呼吸间便将少女的头压在地板上,制住了她的动作。
少女哭丧着脸:“不要杀他,杀了他我就找不到我阿爸了!”
而刘义真还立在原地,听了少女的话,忍着剧痛问道:“你是杨珍的女儿?”
谁知少女翻了个白眼:“我阿父可不是他这种卑鄙小人,我阿父因为欠了他好多钱,他就把阿父藏起来了,杀了他我就找不到阿父了。”
少女的口音和语调都有很大问题,刘义真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了一遍才明白她想说什么。
而看到刘义真受伤,早已暴跳如雷的沈大已经是抽出了兵刃,凶狠的看着少女:“敢伤公子,看吾这就砍了你!”
“住手。”
这下是刘义真阻止沈大。
“听她的意思,她也是被杨珍迫害,没必要杀她。”
听刘义真阻止,沈大这才不甘的收回刀刃,但眼神依旧凶狠。
刘义真叫来军医拔下摔手箭,上好药膏,这才皱着眉头看着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贺佳。”
“怎么是个汉人名字?”
少女满口的鲜卑口音,再加上五官也比汉人深邃,有股异域风情,怎么看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汉人。
“我从父是汉人。”
刘义真恍然。
从父就是叔父的意思,看来她父亲是汉人,这丫头片子也算是个混血。难怪看起来像鲜卑人却是个汉人的名字。
“把她松开吧。”
“公子!”
沈大焦急的想阻拦,而刘义真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详细与我说说。”
于是贺佳便把自己和他从父的遭遇都如数倒了出来。
原来她本是代地人,可是父亲、母亲、兄弟都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只有她的从父带着她生活。
二人的生活状况一直不太好,于是他的从父便想着偷偷倒卖些货物,将北方的皮草拉到关中来卖。
可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二人东西没卖出去,还很快花光了积蓄,就在这时,一个杨氏族人找上了他们。
那杨氏族人看中了皮草,打算购买,并且热情的留二人在家中过冬。
两人以为遇见了善人,殊不知在来年开春,他们想要返回代地时,却被杨氏族人拦下来。
“二位,你们在我这吃在我这住,哪样不花钱啊?难道就这么白白走了?”
二人只得和那杨氏族人清算,可谁知那杨氏族人狮子大开口,几碗饭,几块炭,硬是要出了天价,把卖皮草的钱搭进去都不够,反而欠了那人不少。
就这样,贺佳的从父被杨氏扣留,贺佳因为身手好,则被杨珍带到了身边。
贺佳盯着刘义真:“我没骗你!我们鲜卑族人不像你们汉人,从不说谎话!那姓杨的答应我只要我还清欠的钱救把阿父放出来让我们回家!”
看着贺佳纯净的眼神,刘义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女你是不是傻?
就算你还清了钱杨氏就会让你们走?
现在的世家和未来的一种人都是一个性质,不榨干劳动人民最后一滴血是不会放人离开的。
“贺佳是吧,你真的以为你攒够了钱就能回去?”
贺佳瞪着水灵灵的双目,疑惑的看着刘义真:“难道不是?”
刘义真摸了摸自己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同时也想起来沈五,暗道是不是实力强的都没脑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孩子抬纯朴了。
在北方的世家不敢欺骗鲜卑人,可弘农杨氏就没这个顾虑了。
“嗯,事情经过我都懂了,但是你为何要伤我手臂?”
贺佳闻言眼神有些躲闪:“我...我一时太紧张,射偏了...”
射偏了...
偏了...
了...
刘义真做梦都没想到穿越到这么危险的南北朝,自己第一次受伤居然不是因为战场上的刀锯斧钺,而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射偏了。
“你个死丫头...算了。”
刘义真也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那先留杨珍一命,带他下去救治,等到了弘农再杀他。”
“至于你...”
看着贺佳矫健的四肢,刘义真询问:“你会大保健吗?”
“啊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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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两章。
另外,大家可以猜猜贺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