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碰魔尊尾巴"
清晨起了大雾,青空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纱布笼罩着,前方白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裴林晚只听见脚下踩过枯枝的轻响。远方沉重的钟声像是欢迎她们的到来。
王宫内处处都是庄重肃穆之气。金顶红门,红墙绿瓦,无数宫殿坐落在参天大树之中。
裴林晚和无心等人被引入一座宫殿,四面环水种着诸多粉桃腊梅,稀稀零零冒出几朵花。
无心小声道:“明明是梅花开的季节,为什么这里的都凋谢了还有这所宫殿明显和旁的隔开来,湖水连条鱼都见不着。”
裴林晚瞥了眼尽力扭动着身姿的无心,低声说:“的确奇怪。”
“渊炀灵人不是说在前面候着我们吗,人去哪儿了”无心提高声音,领头的白衣人举手示意:“停下。”
无心立马闭上嘴,头垂的极低。
“进了宫就要记住合上眼闭上嘴。该看的不该看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记清楚。”绾心目光扫视周围一圈,声音清冷:“若是让我看到你们有一点点小动作,别怪我下手狠。”
而后,目光落在最后一位身上,绾心唇角微抿:“一个一个过桥,进去后自有宫人带领。”
“喏。”
裴林晚顺利通过。到无心时,绾心上下扫了他一眼,张开手掌拍了拍男人的胸膛。
硬邦邦的。
无心咬咬牙,嘤咛一声:“好痛”
绾心不说话,抬手狠狠扼住他的下巴,迫使无心抬起脸同她对视。
深邃的黑眸像是一眼能望穿人的内心。
无心突感头皮发麻,脸上像是涂了层辣油烧得紧。
绾心红唇缓缓张开:“呵,这位姑娘,你看起来略有些雄壮。”
无心尖着嗓回答:“小时候吃得多。”
“哦”微凉的玉指向下滑动,一把扯开面纱,指甲刮着男人凸起的喉结,绾心状似无意地问:“这也是吃多了长的”
无心望向裴林晚的背影,那人却投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心倏然凉半截儿,又听绾心说:“把乐师都带去朝阳殿,我要亲自审问。我问你,这里是不是还有你的同伙”
几人钳制住男人的手臂,无心剧烈挣扎着却毫无用处,吼道:“就我一个,你想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还挺讲义气。”绾心嫌弃地打量他一眼,将人扔到属下手中:“采风,把他脸洗干净了,擦那么多看得瘆人。”
“所有人都停下来,别走了”白衣女子们均拔出剑,站在桥正中。剑尖散发着寒光,有胆小的人吓了一跳,扔掉手里的乐器慌忙逃跑。
“别动。”一挥剑,划破女子额头,鲜血瞬间蔓延了整张脸,“救,救命”
绾心:“采风,这些都是奉命进宫的乐师,伤了她们君上肯定怪罪于朝阳殿。”
采风抱拳道:“喏。”
裴林晚看准时机,木剑悄悄从袖中飞出,砍断支撑木桥的一根柱子。霎时,桥身一晃,乐师们尖叫着开始逃窜。裴林晚和无心对视一眼,小声比着嘴型:“我先进去。”
无心点点头,瞧见裴林晚的身影迅速闪进树林中,这才舒了口气瘫坐在地。
绾心见状况愈来愈乱,紧皱起眉大声呵斥:“都别乱动”
“哈哈看你有什么办法。”无心嬉皮笑脸地咧起嘴笑:“这些乐师胆小如鼠,我看你也别摆这种脸色了,笑笑多好看呐。”
“绾心姐,我看这人就是来找死的”采风拔出剑,“让我割断他的脖子”
“嘶,你们朝阳殿的女子各个都这么暴躁吗这样可没男人要。不过要是你愿意改一下的话”无心半开玩笑的朝绾心眨眨眼,“小爷我考虑考虑你怎么样”
绾心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后抬起脚踩在无心的脸上,“你未免太自信了些。”
“带走彻查楚离宫,保护七公主”
桃树腊梅围着宫殿一圈又一圈,裴林晚走了许久,都未曾找到进去的路。层层叠叠的枝丫遮挡住视线,只能依稀看见几只丹顶鹤立在假石上。
裴林晚又向前走了会儿路,倏然听到湍急的水流声。
面前似乎有堵无形的结界将里外隔开,裴林晚心生诧异,默念几句,木剑划破结界,她趁机跳了进去。
绵延回响的笛声飘扬在花丛间,裴林晚眼眸往下略微一扫,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缓慢张开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一场粉嫩桃花雨。
光秃秃的腊梅也开满了梅花。红的黄的像匹上好的花缎。裴林晚看着指间绽放的梅花,沁人香气钻入鼻间,裴林晚对这奏笛的人愈来愈好奇了。
拨开枝丫,见一女子赤足站在石头上,泉水往外冒着蒸腾热气。裴林晚只能看得清模糊的背影。
白衣轻纱,黑墨晕染着衣袖和裙摆。长发全部系在身后,只用一根青丝系着,腰如束素,清瘦的身影吹阵风就能倒下似的。女子身旁,仙鹤展开双翅,应和着笛声翩翩起舞。
裴林晚只觉得女子莫名熟悉,却又陌生得紧。正思索着,脑颅像是被灌进了热汤,奇异的香气险些夺去她的意识。
“这是什么味道”裴林晚揉着太阳穴,脚步有些虚浮。
异香,莫非面前这位
“公主,这泉水虽是热乎的,可这是寒冷天,您还是披上衣裳吧,省得着凉。”黄衣女子从桃花林钻出来,手里拿着披袄,说道:“都怪那王婆子,不让我们在殿里奏笛,非得让你能到这儿来”
“公主,王婆子和婉妃那么对您,您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君上”
“别说了。”笛声缓慢停下,孟禾凝低垂着眸,望向轻啄着自己脚趾的仙鹤,轻笑道:“铃铛,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在这待一会儿。”
“公主”
“替我沏壶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