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才左手点了免提，电话另外一头的人已经挂断。</p>
与此同时，他脑子发懵，心里空荡荡的，心一横，再过去时无人接听。</p>
王顺才的二手智能手机是从马康那里买来的，没几个人知道他新办理的手机号，知道的人当中就包括程望。他再一想，感觉应该不是他。</p>
隔了一天，王顺才因为丢了五千块钱还有儿子的事心力绞碎，张克成找他谈话的时候，他状态极差，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p>
在张克成循循善诱的开导以及询问之下，这才知道王顺才受骗之事，他记下该电话号码，有尝试打过去，结果一样——无人接听。</p>
不过这总比空号好，张克成想。</p>
这天早上十点二十七分，朱珠父亲来警察局自首，向警方坦白自己和妻子如何把女儿朱珠骗回家，以及如何引诱她去废弃公园，无意捅伤她的过程。</p>
张克成也不意外，望着对面的男女，同样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情复杂。</p>
父母花钱花关系把女儿安排进大学，只求她顺利毕业，当女儿的却是不学无术，结识的朋友都是社会边缘的少男少女，路越走越偏，未婚先孕，吸烟喝酒还吸毒。</p>
“我们只是想逼她把孩子打掉，不是故意要伤害她。”</p>
末尾，父亲沉着脸道出最后一句肺腑之言。</p>
有因必有果。</p>
就算这样，张克成还是很关切出现在朱珠家楼下的熟悉身影，他究竟有何居心。</p>
傍晚时分。</p>
付尤代替宁建宇去学校接宁加一回家过周末，不顾其他人的眼光，靠在车头冲着宁加一用力的挥动手臂，嘴上大喊她的名字。</p>
若是有喇叭，他会毫不犹豫借用工具。</p>
宁加一前脚坐进车内，下一秒警告付尤低调一点。</p>
“我这也不高调。加一，我外婆特意给你煲了汤，今晚去我家吃饭。”</p>
“下次吧，小欢还在医院呢，我还是回家做饭。”</p>
付尤轻打转方向盘拐弯，同时告诉宁加一章小欢已经出院，宁彩霞带着她住加一房间。</p>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原来今天就出院了。”</p>
宁加一脑子里面想的是，这事叔叔怎么一声都不吭呢。</p>
“我外婆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咱们回家吃了饭，看部电影，洗洗澡就睡觉。”</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p>
付尤觉得宁加一在装傻，笑了几声没解释，继续专心开车。</p>
如付尤所说，程怡不止煲了汤，还破天荒做了满汉全席，吃饭中全程紧盯着宁加一，频频起身给她夹菜，至于自家外孙，早就被忽视了。</p>
“付尤，吃完饭别坐着，赶紧去给加一放洗澡水。”</p>
明明宁加一也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程怡只看见了付尤，不断催促他动作快点。</p>
“加一，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反正早晚也是你的家，有什么事跟我说。”</p>
不不，宁加一一点事都没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程怡把自己照顾得太好，好到无法用言语去表达。</p>
“程奶奶，只要您不嫌我麻烦，我就超级开心的。”</p>
“傻孩子，奶奶怎么会嫌弃你呢。加一啊，以后跟着付尤喊我外婆。”</p>
宁加一余光瞥见付尤就站在橱窗旁边，笑笑点头：“是，外婆。”</p>
程怡心里想着俩孩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是哪天他们自己想通要去扯证，她会笑着睡醒。</p>
眼下的话，两孩子好好处，两家人都平平安安便是福。</p>
程怡给宁加一收拾的房间是付尤的，付尤沦落到睡客房，床单都没有铺，枕头芯也没有包上枕头套。</p>
“哎哎，你上哪儿去啊！从今以后那是加一的房间。”</p>
付尤收回脚，“外婆，我和加一看电影。”</p>
程怡上下打量外孙的睡衣，长袖长裤，还有那小眼神儿，完完全全就像是得知自己可以出去耍一天的孩子，难过得低下头。</p>
“我真是多心了啊，你要是有那个心思，外婆该高兴才对。”</p>
付尤没听懂外婆在说什么，但没关系，他和宁加一看电影的时间到了。</p>
这时候宁加一躺在床上戴耳机听歌，视线正好对着房门口，见付尤不敲门就进来，腾一下坐起来。</p>
“没礼貌。”</p>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一定。”</p>
付尤跳到床上，搂着宁加一划开手机屏幕，“我买了投影仪，你等着啊。”</p>
两人靠在床头紧挨在一块看《野性的呼唤》。</p>
电影还有十分钟结束，两人因门外的脚步声不得不转移视线，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消失。</p>
“晚安。”</p>
宁加一拉住付尤的手臂，“你先别走。”</p>
“想家了还是不敢一个人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