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那个家伙是混蛋，你不听。你现在是不是很感谢我没有跟他……”</p>
“王育才你闭嘴！”</p>
“你就是这么跟你朋友说话吗？”</p>
章小欢怒眼直视王顺才不聚光的眼睛。</p>
“是，你王顺才只不过是我朋友里面最差劲的那一个，父亲是杀人犯，奶奶也是坏人，你们家又穷又坏，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还有人会帮你们！”</p>
巧克力冰棒融化了，黑白相间的浓稠液体顺着王育才的手背流到手臂，再从手肘滴在光滑圆润的鹅卵石上，一滴又一滴。</p>
“你再说一遍试试！”</p>
这些话章小欢是从宁彩霞哪儿听来的，宁彩霞也是跟其他长舌妇聊天时听到的。</p>
“你就是，每天去学校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你不觉得羞耻吗？如果我是你，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活下去！”</p>
章小欢怒气上头，说的话都没有过脑子，嘴巴倒是痛快了。过后再细想，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p>
换位思考，章小欢很清楚王育才从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p>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去找王育才道歉，而是想要尽快忘记这件事。</p>
九点四十五分。</p>
宁彩霞拎包回家，半路上察觉有人跟踪自己，她频频回头看了数次，身后并没有人，走到楼道口，她再次止住脚步。</p>
“喵喵。”</p>
宁彩霞松了口气，盳了一眼翻垃圾桶的流浪小橘猫，嘴上埋怨小区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讨人嫌的东西，说着说着，走进电梯。</p>
“你一天都在家啊？”</p>
章小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回答。</p>
“我在跟你说话呢！哑巴啦，你怎么不去找你外婆啊。”</p>
“找了。”</p>
“说你没考上的事没？”</p>
“说了。”</p>
“他们怎么说啊？”</p>
“外公让我不要怕失败，只要我好好读书，他们愿意出学费。”</p>
宁彩霞心花怒放，搂住章小欢笑道：</p>
“打从今儿起啊，你有事没事就去帮你外公的忙，多讨他的欢心，没准哪一天他们一高兴啊，就同意把这套房子给你啦。”</p>
章小欢感觉宁彩霞想房子想疯了，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p>
“你回来。”</p>
“跟你爸打电话没有？”</p>
章小欢犹豫了几秒，把讨宁在福和宋梅喜欢的心思也放在这里。</p>
“我现在只有妈妈一个人，没有爸爸，他已经死了。”</p>
宁彩霞听着心里头挺舒服的，转念一想又不甘心。</p>
“你非要读书，现在学费有着落了，你衣服鞋子啊，还有住宿生活费之类的，找你爸要。”</p>
章小欢点点头，“要是他不接电话不给怎么办？”</p>
“你就把电话给我。”</p>
章小欢再没有说话，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握紧宁加一送给她的手机，无心，干脆关机睡觉。</p>
按照宁彩霞说的那样，章小欢去小卖部帮忙，整理货架，帮忙检查食物日期……宁在福见她闷闷不乐的，开导她：</p>
“你现在还小，遇到的事也不多，一点小挫折算不了什么的。”</p>
“外公，表姐成绩那么好，为什么现在才上大学啊？”</p>
“中间有好多事呢，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等你见了你表姐，你自己去问吧。”</p>
章小欢有气无力点点头。</p>
“外公，我爸已经不管我了，我妈……她一个人就挺快活的，我想跟你们一起生活。等我成年了，我可以去打工，我不会花你们很多钱的。”</p>
“傻孩子，你妈赚的钱还不是为了你，你……”</p>
“不是！她是为了她自己。”</p>
宁在福沉默了片刻，“你是个懂事听话又聪明的孩子，有你监督你妈，我跟你外婆也比较放心。”</p>
“……”</p>
“你以后想来就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你外婆会做你最爱吃的红烧头，还有烧猪蹄。”</p>
宁在福话还没有说完，付尤气喘吁吁走进来，三下两下打冰柜拿了一支冰淇淋。</p>
“爷爷，我能够在你家蹭饭吗？”</p>
“行。”</p>
章小欢避开付尤的视线，借口倒垃圾出去。</p>
“小欢看起来不高兴啊，怎么了，爷爷？”</p>
“没什么，倒是你，后面有人追你啊，跑得这么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