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自然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 </p>
但付尤一听到张克成说要去外公外婆哪儿，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表示：不行，我不乐意，要去你带着白医生就成，别拉着我。 </p>
张克成平时惯着付尤也就算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他也表示：我态度非常坚决，你不去也得去！ </p>
程怡早就备好菜，这会儿坐在客厅沙发上眼巴巴瞅着门，希望早点听到门铃声。 </p>
不久，张克成提着礼品，带着未来媳妇和侄子来敲门。 </p>
张龙飞闻声后，忙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梳已经花白的头发，整理刚刚换上的衣服领子，然后若无其事去客厅，冲着家人招招手，以此算是打招呼。 </p>
程怡挽着儿子手臂说了几句，笑嘻嘻穿上围裙去厨房。 </p>
白若是打算去打下手，但她怕自己拖了后腿，要是搞砸了连夜饭，她可担不起。 </p>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住在一个镇子里面，真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张克成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话，要与父亲讲。 </p>
张龙飞亦是如此，有意无意把电视声音调大。 </p>
客厅内偶尔才有笑声。 </p>
“爸，我带白若去我房间看看。” </p>
张龙飞除了微微点头以外，并没有其他肢体语言。 </p>
可以离开那个看似喜庆却又沉闷的客厅，白若整个人都放轻松，小心翼翼关上门，她扭头看向张克成： </p>
“你父亲一直都这样不喜欢说话吗？” </p>
“嗯，向来都严肃严格。” </p>
人果然不能够对比。 </p>
白若现在觉得自己的父亲，虽然尽干自己不喜欢的事，但至少看上去不会让人汗毛竖起。 </p>
“你别害怕，我爸妈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以后结婚了，我们还是各住各的。 </p>
“那就好，我光想想怎么和你父母相处，我就挺难受的。”白若察觉自己说得有歧义，忙改口：“我意思不是讨厌你们父母，就自我感觉，和你父母很难沟通上，没什么话可说。” </p>
“其实我也是这样，你刚刚也看见了，我跟我爸也没话，不然，我怎么会一个人住在旧小区。” </p>
白若和张克成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几度怀疑他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同居了，照现在看来，那个女人就是自己。 </p>
两人在房间窃窃私语，殊不知，付尤独自在客厅煎熬，因为张龙飞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可怕，而且，依旧不说话。 </p>
“吃饭啦，克成，赶紧带你女朋友出来吃饭。” </p>
付尤把手机塞进口袋，站起来伸懒腰，余光瞥见张龙飞冷眼盯着自己，深呼吸一口气，进厨房去帮忙端菜。 </p>
“来来来，这是我们自己做得肉丸，你们赶紧尝尝，要是喜欢，带点回去。” </p>
张克成忙白若夹菜，荤的素的，坐上有的，白若的碟内全都有。 </p>
“还是宋奶奶炸的肉丸好吃。” </p>
付尤突然冒出一句。 </p>
程怡的脸瞬间僵住。 </p>
付尤没瞧见，继续说：“这个都炸糊了，味道偏咸，吃起来像是豆腐渣，还……” </p>
张克成咳嗽机身个，给付尤递眼色，无不是叫他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p>
张龙飞皱皱眉头，扭头盯着付尤：“起来给长辈倒饮料，别光顾着自己吃！” </p>
桌底下放着一瓶一升装的橙汁，付尤拿起来，拧开盖，接过张克成递来的三只纸杯，一一倒满。 </p>
“给我倒酒！” </p>
张龙飞刻意把酒杯放在自己前面。 </p>
“你要喝多少？” </p>
“倒就是了，别说话！” </p>
付尤就知道吃这顿饭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也罢也罢，他埋头快速咀嚼，早吃完早回家。 </p>
可就在三人打完招呼回家的时候，张克成突然接到付薛康的电话，告诉他，之前因为老婆生产，一直在医院陪护，没有看住付尤，让他偷溜了…… </p>
霹雳巴拉的一段话主只要表达的意思：帮我照顾好付尤，顺便一句：过年好。 </p>
仅此而已。 </p>
程怡看出不对劲儿，趁着张克成还在说话，一把手夺过手机： </p>
“你是付薛康吧？” </p>
付薛康：“是是是，丈母娘。” </p>
“谁是你丈母娘啊，别以为大过年的你在这儿瞎喊我就不计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儿子接回去？我们这里可是收容所！” </p>
付薛康：“这……家里刚刚添了一对龙凤胎，不方便照顾儿子。” </p>
“亏你还知道付尤是你儿子，小老婆生了孩子，大的就不要了？你要真没空，要不这样，让付尤跟我们姓，从今往后，我们来管，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p>
付薛康：“您别气，有话好好说，我儿子终究还是跟爸爸姓。” </p>
张克成怕两人在电话里面撕破脸，什么话都说出口，抢回手机塞进屁股兜里。 </p>
“你什么时候留了那个姓名付电话？” </p>
张克成知道，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能够轻声细语的说：“有段时间了，是为了付尤，不然，我哪儿会联系他啊。” </p>
“马上给删了！”程怡说话口吻极其生硬。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