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的父亲年轻帅气,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他从储藏间搬出一坛陈年佳酿,用木捶打开酒坛上的泥封:“这善酿酒起码有十年了,我八三年从绍兴拉了半卡车,那酒厂倒闭了。但酒是好酒。”
他用竹筒做的勺子从坛子里舀酒给我们斟上:“善酿酒是酒中珍品,它与加饭酒不同之处,是以陈酒代水,用酒酿酒,味道特别醇厚。”到底是讲究人,品酒都是头头是道。
倒在杯子里的酒呈琥珀色,酒香四溢,十分诱人。可惜除了冬子、孟寒和我,其他的都不善酒。
餐桌上氛围有些生冷,主要是新来的几个和冬子他们不熟。云嫣在众人面前也变得矜持起来,囡宝和我平时就不爱说话……
为了活跃气氛,萍姐拿起酒杯,指着冬子和孟寒:“这里除了你们俩不是二楼的,其他的都是,来我们二楼的干一杯!”
“慢着、慢着。”冬子摆了摆手指着我:“这位也是二楼的”
萍姐笑道:“当然,他是我们二楼的名誉员工。”
殷红、张莹、囡宝都偷笑了起来,阿杜却略有尴尬。于是,二楼五个加上我一起干了一杯。云嫣母亲不时端上美味佳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美食上了。
席间我问冬子:“晓玲怎么样了”
“哪个晓玲”冬子装傻,还不忘反击:“你什么时候成二楼成员了我明天去木匠那里投诉:老是来我们客房部骗姑娘。”
旁边孟寒嘴里差点喷出酒来。
没想到蛋糕居然是阿杜带来的。他也是新员工,年轻帅气,冷峻寡言,以前没有在意。吹蜡烛前云嫣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许了什么愿。
吃完蛋糕,孟寒提议打麻将,殷红他们要去舞厅,于是两人石头剪刀布,殷红赢,大家就一窝蜂出门去舞厅。途中萍姐有事、囡宝不感兴趣,两人先告辞了,剩下七人来到了附近的省体育馆舞厅。
舞厅很大,但氛围不好,常规的舞厅音响设备不足以支撑五六千人的巨大空间,灯光也一般。本想着能和云嫣跳几曲,但她好像故意躲着我。看阿杜的神情,我似乎看出点名堂来了。
孟寒一直抱怨不如打麻将,我表示赞同。结果跳了一半又回云嫣家,半途又走了仨:冬子、张莹和阿杜。本来殷红也要回家,她心里恼着如果回去舞没跳成麻将也打不成,太亏!还是来了,四人在云嫣家麻打将到夜半才散。
回家时和殷红同路,我问她阿杜和云嫣的事。她说他是在追云嫣。我说我经常来二楼怎么没注意到。她笑出声来,说:“你眼里除了云嫣还能注意谁啊!”
我怎么没察觉,旁观者清说:“我们只是朋友……也不是,应该是聊友才准确。”心想:云嫣比我小五岁,我和她除了了无边际的海聊,其他的太不合拍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她看我。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也有点糊涂起来。
如果这段时间我的心情还像一泓平静的湖水,那天下班前,湖水里被扔进了一块石子——我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