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锐利,咄咄逼人。
火狱身为近天帝国八大神剑之一,不同于风涌的速,山门的力,有的是一种绵延不绝的气势。
自古有风火山林一说,火狱便是继承了其中一个火字,侵略如火。
一剑至,随即到来的便是无数的剑气,连绵不绝,气势恢宏,无至刚之气,却以摧枯拉朽之势,速度飞快的将雨阳混元内的元气焚烧。
不过,太少太少。
雨阳震为雷变化出手,仅仅三十二阵闷响,血肉骨骼便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力量,突破了寻常的极限。
以此踏出截龙步,瞬间绕至卢玉义的背后,一手抱着白狐,一手横劈在卢玉义后颈上,力度之大,将这重伤之人打得一个趔趄趴在地上,昏厥不起。
泰文方见此,大喝一声如犀牛而至,几近太阳之体肉身强横,再加上是名武夫,于刚刚跻身到阴阳境,发挥出这太阳之体的强横之处,更是霸道。
但雨阳有恃无恐,截龙步踩出瞬间站在泰文方面前,双手抱狐,肩膀一顶,便将这魁梧汉子顶飞出去,撞碎了不知道多少桌椅。
陈晴淑刚欲催动手镯神兵对付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魔教妖人,却听见后者冷冷道:“别费心思了,你那手段还不如卢玉义一剑来的实在,出手的话,受伤的只能是你,我并非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你若不识时务,我倒是能赏你一拳。”
陈晴淑端坐在椅子上,不敢出手。
卢玉义用火狱撑起来身体,吐出一口淤血,对雨阳大骂道:“魔教妖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一条长长的火舌从火狱中喷射而出,直直朝着少年掠来,偌大的摘月楼,一阵燥热之气席卷,多数凡人喘不上气来,呼吸焦灼。
雨阳并未出手,静静安抚着白狐睡觉。
倒是手臂上的阿曼一闪而出,将那条火舌轻松切断,重新回到少年手臂上。
本便气血不稳的卢玉义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用火狱撑着身体,怒视少年。
雨阳无奈的摇摇头:“到底为何,你们要对我刀剑相向若是我没记错,我们是头一次见面吧。”
卢玉义大喝一声:“魔教妖人,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都追到这里来了,那便出手杀了我。家师会将你们这些祸害一方的妖人铲除殆尽的”
雨阳抚摸着白狐,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好啊,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坏事,便要被你家师傅给铲除殆尽”
卢玉义哑然,说不出口。
却在此时,周遭不知道多少的凡夫俗子站起身来,一个个手持寻常器物,围上雨阳,面露杀意。
这些红林镇的居民,和万叶宗一心,卢玉义认敌,他们虽无手段,但也不选择袖手旁观。
见成为众矢之的,少年诧异的摇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帮凡夫俗子也要和我对敌”
摘月楼的老板一步跨出,手持祖传宝剑,直指少年:“废话别多说,既然是魔教妖人,那便出手吧。”
疯子委实是看不下去,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卢玉义大喜过望,赶忙冲疯子跪倒:“前辈,还望前辈出手铲除这个魔教妖人,伸张正义”
疯子停住脚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声说道:“这位,乃是我家公子”
卢玉义当场愣在原地:“前辈,莫要开玩笑,您如何与这魔教妖人有关系,若是被抓到把柄,大可和我家师商讨一二,前辈几人联手,定能铲除这魔教妖人。”
疯子笑了笑:“这位确实是我家公子,不过并非什么魔教妖人,我们是从青叶镇那边而来,在此经过便驻足歇息。你为何总是一口咬定我家公子便是什么魔教妖人”
卢玉义和其他几人皆茫然,看向雨阳不知所措。
疯子走到卢玉义身边,出掌打在他肩头,胸膛等几处关节。
只见卢玉义吐出几口鲜血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发现战斗过后体内积攒的几处淤血尽数被打了出来,虽然还有不少伤口,但舒爽至极,当即冲疯子抱拳:“多谢前辈。”
疯子并未回应,分别给了泰文方和陈晴淑几掌,这两人随后也抱拳道谢。
疯子站在雨阳身边,少年端坐在椅子上,疯子便如守卫一般守在身旁:“我家公子本来见你们三人受伤至此,便心生怜悯之心,下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不曾想你们刀剑相向,可否与我细谈,究竟为何才一口咬定我家公子乃是魔教妖人”
卢玉义踌躇不决,仔细打量雨阳怀中的白狐,揆理度势,想了半天这才说明了一切。
原来卢玉义几人下山历来,偶然碰到一行魔教妖人,为了伸张正义,便出手围杀。
开始几个魔教妖人敌不过,脚底抹油仓皇逃窜,谁知道乃是一个阴谋,为了将卢玉义几人引到一处藏满魔教妖人的地域,做以埋伏。
被围攻这才受了重伤,仓皇逃回摘月楼。
而当时深陷敌阵,卢玉义清晰的看到有一名头戴幕篱的白衣妖人,手中抱着一只幼年白狐,和雨阳这般样子一模一样。
到了摘月楼见雨阳这般样子,只是没了幕篱,这才以为是那魔教妖人提前至此,才出手杀之。
雨阳看看疯子,疯子摆了摆手。
少年笑道:“原来是一个误会,这只白狐乃是我们一行人于附近丘陵上,陡然碰到一场大雪之后,在雪地中捡到的。这只白狐当时冻得瑟瑟发抖,我不忍心便带在身边,没想到会引来杀身之祸。”
卢玉义恍然,赶忙赔礼道歉。
雨阳摆摆手,示意不用,而后问
道:“这红林镇,竟然还有一帮魔教妖人能否详谈”
卢玉义点点头,将火狱收起,说道:“那魔教妖人,乃是附近山头占山为王的歹人,他们修行一种吞人精血的功法,常年于红林镇中杀人取血,换来境界实力。我万叶宗和它们自始便是势不两立,一般弟子下山历练,但凡见到魔教妖人,便要出手剿杀,这是师门要求。”
雨阳点点头:“那魔教妖人实力如何”
卢玉义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那魔教妖人修行之法诡异,实力很是不凡。听闻那魔教教主,竟然是太虚境的神人武夫,以一手邪秽之气操纵强化肉身,端的是厉害。所幸我万叶宗宗主实力也是不凡,同为太虚境,两人互相掣肘,战斗了有百年之久。寻常发生的战斗,便是我们这些小辈之间的打打杀杀。”
雨阳怀中白狐好像睡得很舒服,翻了个身,用爪子扒拉了两下少年。雨阳轻轻把它的爪子放下,安抚它继续入睡:“那怀抱白狐的神人仙人,实力如何”
卢玉义叹了口气:“说来惭愧,那位与公子一般怀抱白狐的妖人,实力只是区区万物境,以我们三人外加三件法宝傍身,不应该溃败在他手下,怎奈那幕篱抱狐妖人一手神通诡异至极,再加上我们斩杀妖人心切,误入他的陷阱,这才抵挡不住。原本我们更是不可能逃脱的,所幸师门前段时间新收的弟子实力强横,短短几个月便破镜至阴阳境巅峰,这次便是他帮我们拖住妖人,才得以逃跑。”
说到这里,陈晴淑和泰文方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卢玉义便说道:“也不知道那小师弟现在如何。”
突然他对雨阳说道:“还请公子出手搭救不然的话,只怕是一条人命。小师弟的精血和修为若是再被那抱狐妖人吸食而去,只怕是一个大魔头的滋生。”
疯子看了眼雨阳,好像再问他要不要应下卢玉义,去搭救他的小师弟。
雨阳摇摇头,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并非残忍无情,委实是雨阳没有了解到所有事情的原委,不敢轻易出手。
这个镇子,说起来便是一个大局,不知道背地里的人到底在想什么,类似于卢玉义这三人和所谓魔教妖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一个幻象,骗局。
虽然少年说了既然是局就跳进来,看背后那人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但事已至此,雨阳有了些眉目,便不打算太过莽撞,一点点的推衍出事实,再做定夺不迟。
况且,少年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卢玉义,原因很简单,被魔教妖人追杀,却一头扎进这摘月楼,引不起雨阳的好感,外加二话不说,单凭一个白狐便将素未蒙面的自己认定为魔教妖人,太过唐突,
没有判断力。
这种人的话,其实不太可信。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卢玉义进楼便向疯子求救,若真是有难的话,少年自然会出手搭救,但是你一张口便说人家是什么前辈高人,还搬出自己家师,想让疯子出手,这般人,最是不可信。
雨阳问道:“你们可见过红林镇旁边丘陵的那场古怪大雪”
卢玉义三人对视一眼,分别摇头:“没有见过,还请公子快些出手搭救我那位小师弟,不然的话危在旦夕”
话音刚落,外面大门便被推开,只见有一伙人缓缓走入,为首那一人,头戴幕篱,身着白衣,怀中抱着一只白狐安详入睡,和雨阳怀中的一模一样。在这幕篱抱狐人左右,有两名男子,一人瘦高,一人魁梧,跟在幕篱抱狐人身旁,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