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屋子,满地都是喝光的酒瓶子,残羹剩饭和没有刷的盘子。
哪里是屋子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堆。
林位平进屋看到这般景象,原本笑嘻嘻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快步走到一间屋子前,一脚踹开门,冲屋里面大喊道:“赵美,屋子也不收拾,你想做什么”
赵美从床上坐起来,双目红肿,显然哭了很长时间,她冲林位平大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位平”
林位平声音如惊雷:“我不是位平,我是你老子你以为我把你娶回家是为什么,难道让你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把小沐给我带好,屋子给我收拾好,做你的仙人夫人就够了”
赵美哭哭啼啼,屋内只有她抽泣的声音。
林位平大骂:“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屋子三天都没收拾了,看不到吗”
赵美蹲在地上掩面而泣:“位平,你快回来吧,我不认识这个人。”
自从神人仙人离开村子之后,林位平的表现越来越古怪,时而高兴时而愤怒,时而坐在屋里自言自语,时而坐在门外唉声叹气。
小沐已经不去管这个爹了,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赵美也是如此,但林位平不管小沐,却对如今还是凡夫俗子的赵美要求极多,当然也只是让她收拾屋子而已。
可怎么简单的事情,赵美都不愿意去做。因为林位平很怪,很怪很怪。
如此一来,家里面就变得越来越嘈乱,林位平半夜喝酒耍酒疯的声音,突然摔瓶子的声音,赵美感觉没有安全感,整夜整夜的哭。
林位平又骂道:“若不是看在你我夫妻情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一巴掌打死你了不收拾也罢,你这妇人,一点用都没有把小沐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跟她说。”
赵美瞪着林位平:“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够了,别找我女儿”
“你女儿我女儿”林位平几步走上去,一把抓住赵美的衣领。
妇人本柔,为母则刚。
即便眼前的男子自己很陌生,但不妨碍赵美护住自己女儿。
“我真应该一巴掌打死你”林位平咬牙切齿,冲屋外大喊一声:“小沐”
无人回应。
他攥紧拳头,骂骂咧咧:“死丫头,老子叫你都不好使了是吧,你是真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赵美拉住林位平的手臂:“林位平你疯了,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林位平一把甩开赵美,将她扔到墙上,本便体弱,这一摔直接把赵美给摔得吐血,神人仙人肉身强横,倒是无妨,但寻常乡野女子,哪里承受的住
仅此一击,便差点断气过去。
却在此时小沐出现在门口,望着赵美躺在地上捂住胸口,指着林位平:“爹爹,你
做什么,那是娘啊。”
林位平走上来拉住小沐:“小沐,你在村子里等爹爹,我现在就去长生堂,几年后等我回来,绝对把你带去,咱父女俩在那山上,过神人仙人的痛快日子。这些年爹还会给你物色几个年轻俊彦,你们成婚,一定幸福。在村子里不可以调皮,不可以何人打闹,爹不知道雨花落给你的到底是什么本事,但绝对要守住,绝对绝对”
小沐一把甩开林位平的手:“你不是我爹爹,从我家出去。我哪里都不要去,就要和娘在一起。”
林位平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小沐有两份大机缘,但林位平不知道是什么,越是如此,林位平越是珍惜,凭借他一双玄玉手起死回生之能,只要在长生堂落稳脚跟,然后把小沐接过去,以那份机缘辅佐自己,山上的风景,后半生都可以一览无遗。
不对,是和天地共生
想到这里,林位平便激动不已。
早些时间他便想去长生堂了,怎奈雨花落的一番话始终在心中结成一个疙瘩,保险起见,林位平还是选择自己先去长生堂。
至于赵美,一个凡夫俗子,等自己成为山顶巅峰,看心情再要不要把这个有几年夫妻情分的女人接过去给自己洗衣刷地,不过好像山上神仙不用如此,有婢女在做。
怎奈如今小沐竟然说出这种话,不去的话,林位平害怕单凭一手救世神通无法立足,毕竟没有生杀之力。
在外还是拳头硬的好,拜托外人可以,但终究比不过自家人。
林位平强忍着怒火拍拍小沐的脑袋:“小沐,乖,爹爹会来接你的,在家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小沐一巴掌打走林位平的手,跑到赵美身边,嘘寒问暖,丝毫不将林位平放在眼中。
林位平也不恼怒,当然只是表面:“等我回来的时候,若是找不到你,就将你娘打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沐面色铁青,刚想说什么,却见林位平转身离去。
小姑娘追出屋,见远方天空悬挂着一条绚丽的光尾。
几日之后,天气入秋,树叶开始变黄,落叶纷纷。
偶尔有轻风吹过,清凉清爽,阳光和询,没有夏日的燥热,也没有冬日的干燥冻霜。
门前的石桌上,一壶茶水,两个茶杯,冒着腾腾热气,淡淡清香。
一左一右,坐了两人,其一是十三岁的少年郎,一身白衣,头别簪子,与破落的村子截然不同,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其二是一名邋遢汉子,只是比上之前,已经干净了很多,蓬松的头发梳到后面,学女子绑了一个马尾,沧桑的脸庞谈不上帅气,但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邋遢的胡子没有精心去刮,但给人的感觉跟齐整。
疯子倒是
听了黑风衣男子的话,把自己收拾的利索了点,但始终不愿意剪头发,这对他来讲好像是个禁脔。
这几日,青珠玉、卫子瑞、关云木相继离开,偌大的屋子只剩下疯子和雨阳两人。
少年郎每日忘不掉吸食晨曦初露的元气,补充混元,偶尔还盯着天空,祈求来场雷电暴雨,不过天气最差的时候也是阴沉,少年无奈,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有则有,无则无。
有种看天上云卷云舒的释然感,不像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疯子端详着这个安静的不成样子的少年,啧啧称奇:“少年郎,鬓未霜,却给我一种看破红尘,宠辱不惊的深沉,再加上公子不苟言笑,委实让人心疼。公子,如何总是这副表情,为何不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