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正业恢复了许多，坚持拜访病患。
苏凡敲响患者房门，半天未得到回应。
他拿出手机，再三确认，狐疑道：“乐安，四岁，按照地置，应该是没错呀。”
柳正业道：“或许有急事，出门了，改日再来吧。”
苏凡向房门旁的窗口处，嗅了嗅，诧异道：“老柳，你有没有一股刺鼻闻到煤气的味道，好像就是从这屋里飘出来的？”
老柳头闻了一下，眉头微皱：“这确实是煤气的味道，窗户闭合得这么紧，味道还这么强，难道是厨房煤气忘关了嘛？”
苏凡说道：“怎么办？”
柳正业写了一张纸条，夹在门缝里：“只要屋里没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情况，造成不了多大的危害，屋主回来，透透风就好了。”
苏凡觉得，这种处理没毛病，没有多想。
准备离开。
嘭！
两人刚迈出脚步，苏凡就听到了屋里，有物品落地的响声。
以及窸窣的摩挲声，就像是脚掌搓着地板。
声音很轻。
苏凡停住脚步，诧异道：“什么情况，难道屋里有人？”
柳正业亦是一惊，看到苏凡准备踹门，连忙拦住道：“小苏，你干嘛，那可能就是宠物碰掉了东西，你破门闯进别人房间里，算什么事。”
“要是屋主不好说话，蹲班房都是有可能。”
物品掉落，苏凡到不至于如此激动。
只是那细微的蹬地声，绝对不是宠物发出来的。
柳正业年纪偏大，耳力没有苏凡好，没有听到。
有所顾虑，也正常。
“老柳，相信我，屋里真有人，煤气阀还没关，这是要出人命的。”
苏凡管不了那么多，连忙提气出拳。
砰！
门把手处，被击打出一个破洞来。
苏凡伸手进破洞，摸索一番，拉开了内部门扳手。
咯吱！
房门被打开。
老柳头望着推开的房门，愣了愣，不禁道：“小苏，下不为例啊，这样太莽撞了。”
“知道啦！”苏凡应付了一声，冲进了房间里。
顿时，一股非常浓郁的煤气味，铺面而来。
苏凡掩住鼻息，来到了厨房，扭动门把手。
门像是被某种力量抵上了，无法打开。
“大哥哥，救我...”
厨房里，传来一道孩童的微弱响声。
听着孩童的声音，愈发坚定了苏凡的想法。
再次发力，推开房门。
旋即披头散发、哭肿了眼眶的女人，抱着孩童踉跄倒地的一幕，闯入苏凡眼中。
女人穿着睡袍，情绪极度崩溃。
她用手捂着孩童的嘴巴，似乎是想要阻止他呼救。
苏凡警惕着绕过女人，关闭了煤气阀，敞开窗户，心里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苏凡视线落在女人和孩童身上，警惕道：“你是谁，快放下孩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孩童剧烈挣扎，摆脱那只掩住鼻息的手掌，哭喊道：“呜呜…大哥哥，这是我妈妈，不是坏人。”
妈妈。
这是什么情况？
苏凡怔在原地，有些搞不清状况。
既然母亲，她为何要伤害自己的孩子？
难道精神有问题？
孩童继续道：“妈妈说，要带去天堂，哪里没有病痛。”
“安安很小，却知道，天堂代表死亡。”
“安安，呜呜………不要妈妈死，都是我的错。”
听着孩童的话，苏凡看向女人，狐疑道：“你你…既然是孩子的妈妈，这...是为什么呀？”
女人情绪依旧失控，充满了怒意和敌意：“谁要你充当好人的，给我出去，难道我们娘儿俩想死，都这么的困难嘛？”
歇斯底里。
濒临崩溃边缘。
女人达到了完全无法正常沟通的程度。
柳正业跟了进来，见到这一幕，焦急道：“这位女士...你冷静点，这是何必呢？”
“何必……呵呵，还不是被这个世界逼得？”女人仿佛是受到激动，通红着眼睛，看了过来。
“安安自出生，就患有白血病，医不好的。”
“每天，光是医药费，就要花上千上万。”
“我们...孤儿寡母，上哪找这么多钱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