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妠这才高兴起来,笑嘻嘻的吩咐她的人摆膳。</p>
雪妠和寒江雪柳二人坐了一桌,我和陆先生、周三娘、冯若兰一桌,跟着雪妠的人做了两桌,在雪妠的院中摆开。店中也就她的院子最大,摆上这几张桌自,却也显挤得很。才开席,寒江雪柳便让我去和他二人同坐,我推拖不过,想了想便坐过去,雪妠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委屈,却没说话,拿眼睛在我同寒江雪柳身上瞟来瞟去,最终冷哼一声,往寒江雪柳碗中夹菜:“师哥,你尝尝这个,味道怎样,从前你就爱吃了。还有这个,也是你每餐都要吃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柔欢悦。</p>
我只捡了爱吃的菜,低头只当不闻不见。</p>
谁知饭后众人收拾好行装要走时,竟皆是浑身无力,愕然相问,才知是中了霸道的软骨散,不止我们,早上在店中用了膳或喝了水的都是一样,如今店中客人、店家诸人全都浑身无力,站立不稳,几乎都要躺下才好。</p>
是什么人下的药呢?竟无一人幸免?莫非下药之人自己也中了招?</p>
众人猜测间,就见雪妠呵呵大笑:“你们还不算笨,竟然猜到下药的人也中了毒。”幽幽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走到寒江雪柳</p>
身旁,扶了他的胳膊笑道:“师哥,如今你也中了软骨散,可别再想着撇开了我。”</p>
寒江雪柳看她这般模样,沉声问她:“雪妠,你这是何意?”</p>
雪妠嘻嘻的笑,靠到寒江雪柳身上:“师哥,你说是何意?我都要嫁人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嫁的是何人,我是否愿意?这么些年,我心里想嫁的,都是你,可你呢?你心里可想过我?”说着话,把脸直凑到了寒江雪柳面上,笑得有些疯癫起来:“你武艺比我好,我打不过你,也留不住你,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这般任我靠近?这几年,我更是难得见你一回,便是见着了,你又总对我不冷不热,我堂堂一国公主,何等尊贵,竟不如一个服侍人的小丫头,呵呵……”脸上满是讥讽和不甘,一双眼睛却阴恻恻的向我扫了过来。</p>
从她有些疯癫的话语中,众人才知道,昨夜她竟在人都熟睡之后,在客店的井水中下了无色无味的宫廷秘方软骨散。</p>
她手上自是留了解药的,服用之后,当着众人,恳求寒江雪柳带她远走高飞:“师哥,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师姐,可她毕竟已经离世了。”她说,若寒江雪柳不答应,她便将这剩下的解药扔进水井,谁也别想好。寒江雪柳自是不应,雪妠无法,最后只得换了说法,说只要寒江雪柳答应把我送她亦可。寒江雪柳却说他做不得主,雪妠冷笑连连:“一个侍女罢了,那里还有主子做不得主的,怕是师哥舍不得吧。”</p>
寒江雪柳只得说出实情:我只是答应给他做一段时间的侍女,并非真的侍女。雪妠更是流着泪冷笑:“师哥这话谁会相信,我早听去打听仔细了,师哥家中上下都说,你在家中并无妻室,连个妾都不曾有,我这些年也没见你带过丫头在身旁,师哥又何必唬我。我看这个小丫头,顶多也就是个暖床的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得,竟也值得师哥这般维护?哪家的丫头,不是凭着主子处置,偏她就金贵些?我可看清楚了,这丫头长得也就这般,竟是个狐媚惑主的。师哥身旁向来无侍女,她能在师哥身边近身服侍,果然同别个不同。”</p>
我本听她说的是寒江雪柳的事,如今却无故扯上我,不由心中恼怒,奈何此时身上越发无力,动弹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