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器交给了我,气哄哄的走了。</p>
华梓津用马车载了我去了一个人迹罕见的山脚,两道澄澈清亮的溪流,在这里汇聚成一片小小的湖,不仅风景优美,水流也很平稳,且不是太深,正是个练习洑水的好所在。</p>
马车不能到溪流跟前,几人便下车步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有一座小小的茅屋夹隐在一片毛竹和栎树林中,不仔细瞧,还看不到。我不由愕然的看向在前面引路的华梓津,一旁的冯若兰见状笑道:“小姐,这是主子曾经养伤的地方,当时只用树枝枯草搭了个简易的窝棚,后来伤好了,觉着这地方不错,才盖了这三间茅草屋,有时来了兴致,偶尔也来住上一两天,就是奴婢也跟着来过两回,只是近几年主子越发的忙,有两年没来了。”</p>
走在前面的华梓津听我们说着话,脚步顿了顿,却没说什么。冯若兰见了,忙抿了嘴,不再说话。我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屋子,快走了几步,跟上华梓津。</p>
溪边的野草长的很是旺盛,矮的过了脚踝,高的蒿藤和灌木都齐到我们腰间了。我本以为在茅草屋前会看到高矮不一的蒿草藤木,近前才看到屋子四周的地面累着一片片大而薄的石块,石缝间塞着碎石砂子,一角还有两颗腰粗的石榴树,这时满树正挂着娇艳明媚的小花,有的还结了大小不一的石榴果,看得人眼前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而另一边的几棵小枣树,叶片油亮,虽挂着小小的果子,相形之下,却显得矮小瘦弱。我不由奇道:“这么大的两棵树,是怎么抬上来的?”</p>
华梓津几步上前,站在石榴树前,默默看了半晌才道:“这是从那边山壁挖过来的,也没人照料,都以为栽不活,不想现在都结了果。”声音里却没有喜悦,反而有种穿透时空的沧桑和黯然。我和冯若兰见状,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p>
“我母亲的榴香院里也栽了好些石榴,这时候也结了果吧。听雨姨说石榴吉利,这石榴树结了果,梓津哥哥定能吉祥如意,遇事心</p>
想事成的。”我一脸认真的笑道。冯若兰也道:“就是就是,主子要找小姐,就见到了小姐,小姐虽遇了难吃了苦,好在如今都逢凶化吉,平安康泰了,这石榴树当真是吉兆呢。”我听了也不住的点头。华梓津渐渐目光柔和,带着些宠你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隔着薄薄的衣袖,轻轻拉了我的手,笑道:“嗯,我们进屋吧。”</p>
冯若兰早快步上前,开了茅屋的篱笆门,华梓津拉着我,猫腰进了屋,我跟在他身后半步,也进了屋。屋内倒也能住得人,正中一间屋子,一半是会客厅,一半是宴息处,桌椅虽简陋,却也清雅别致,东面的一间是卧房,一张约一托多宽的翠绿竹床,挂着秋香黄的帐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床薄被,旁边一张紫红纹的圆桌,放着几张圆凳,屋子一角,放着洗脸架,紫铜面盆、香帕、香膏等物一应俱全,另一角,放着镜台、衣架等物件,床后是一个小巧的绿漆雕花衣柜。西边的屋子也是一间卧房,却是华梓津的。</p>
“东面的这间屋子是我原先住的,你来了我就在西面这间住着,你和若兰就住东面这间。前两天打发人来都收拾妥当了,你看看可还缺什么。”顿了顿又道:“我们在这也就住上几天,等你学会了洑水,我们就走吧。”又指了冯若兰对我道:“这几天就由若兰教你吧,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我这几天也在这儿。”看他笑得眉眼舒展,我点头应是。</p>
放下手中带来的东西,锁了门,三人去了溪边,冯若兰下水试了试,找好了学洑水的地方,又玩赏了好一会,华梓津从水中抓了几尾鲜鱼,洗净后拿火烤了,有从山间、溪边寻了些野菜野果,又碰巧打了只野鸡,一同在溪边烤了,这才回了茅屋,在宴息处拿碗碟盛了,生活做了饭,同围坐桌边吃了饭,饭后支了小炉煮茶,又说了会子话,便各人回屋歇息。</p>
虽是盛夏天气,晚间却甚是凉爽,屋内又熏了防蚊虫的香,倒是让人一夜好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