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嘴上却表现出理解和惜别不舍之意,原本拘谨的官员们顿时情绪高涨。
在扬州逗留了数日,赵云安排好留守人员,正准备沿长江入海,北上前往辽东金州,结果在前往码头的途中,遇到了一个人。
看到司马卫的时候,赵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马卫眼窝深陷,身体精痩,也更精干了,半身甲外罩着褐色的袍子,骑着驴子样大的驽马,带着七八名军汉,一路颠簸迎着赵云方向奔驰而来。
赵云听见杂沓的马蹄声,见为首的一人低头策马疾行,一开始没有注意,在对方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转念之间,就想起来,赶紧拨转马头大喊。
司马卫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姓名,心中诧异,在李庭芝帐下,众人都喊起司马卫为司马都统,没有直接喊起名字的。
拨马骑回,就看到赵云乐呵呵地瞧着自己,顿时惊喜地大叫起来。
他翻身下马,和同样跳下马背的赵云一起伸出拳头,互擂胸膛,把臂大笑。
“听说你在李制帅帐下,怎么跑到扬州来了?”
李庭芝担任京湖制置大使,坐镇鄂州,司马卫跑到扬州的确有些反常。
“有公干。”司马卫闻言,笑容收敛,神色黯淡。
他身后的那些军汉也骑马回转,下马立在司马卫身后。
司马卫见赵云带着的二十多人,个个气宇轩昂,目露精光,知道这些是军中精锐,不禁问起赵云如何来到扬州。
“我不在太仆寺当值了,如今调任到这淮南东路当差。到任没几天,正准备去各地走走看看。”
“你调任到淮南东路?”司马卫一喜,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光芒又暗了下去。
赵云见对方言语间吞吞吐吐,似有顾虑,便就近找了一个酒楼,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要了一坛酒四五碟菜,吃了起来。其他人在楼下就餐。
“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嗯……我手头的差事,的确有些困难。”司马卫面带难色:“但是你新来时日不长,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你说说看。”赵云端起酒碗,和对方碰了一记,仰脖干了半碗。
“是这样的。”司马卫放下酒碗,沉默片刻后,目中出现一层阴翳。
“半个月前,我们的钱粮官包文希来扬州收粮,结果一直没有消息,他带着十来个护卫和下属都不见踪影……我此次就来扬州府,希望能协助查这件事。”
钱粮官在军队中地位十分重要,负责搜索、征集粮株、给养、军饷征收、调配和发放工作,突然失踪,确实不是小事。
全部失踪,要么做了逃兵,要么就是被杀。
十来人一起做逃兵,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们的家人都是在周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所以,被杀的可能性更大。
钱粮官,收粮失踪。看来问题出在“钱”字上。
赵云在“卜卖”粮食事件中,倒是听黄安儿说起过粮食买卖的事情。
和自己利用币种交换和流通过程中出现的差价,赚取巨额利润一样,周朝各行各业也有通过这种“不正当手段”获取暴利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