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汉文化中最为重要的节日,是所有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嬉戏玩闹的日子。
大户人家会布置各种奢华饮宴,宴请平日里难得走动的亲友,小户人家也走亲访友,攀折关系。
这期间,家家户户笑语盈盈,热闹非常。
临安皇城大内,整个正月的夜晚,都照惯例张灯结彩。初三的晚上,宫女们又准备好了喜宴。
这场宴会由全皇后主持,专门宴请皇室的女子。嫔妃、帝姬(公主)、皇室和亲王家的郡主们,欢聚一堂。
她们在觥筹交错之间,谈些诗文乐曲、才子佳人,将这个含蓄却又醇厚的节日,点缀得充满了书香与浪漫气息。
只在偶尔间,会有几名女子,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那沉默的殿外西面的方向,随后收回目光,看着宴会的活动,笑着鼓起掌来,说几句吉祥话儿。
她们目光所及之处是福临宫。
今夜的喜庆的气氛,并未有传至那里。
和以往一样,那位赵贵嫔没有参与大家的活动。
全皇后倒也没有忘记那边,叫人送了一些礼物和菜肴过去。
其实,今夜的福临宫虽没有皇后的福德宫热闹,并未如那些人想象的那般冷清。
花厅周围点亮了烛火,两张案几摆放当中,案几上放了几碟菜肴和两壶美酒。
一位衣着素雅的美妇和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分桌而坐,边吃边说着话儿。
这二人,正是赵贵嫔赵香儿,和入宫探望的女儿的赵王氏。
“母亲,听小缘说家中在临安周边的田地都已经变卖了,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是过节,但是寒暄之后,赵贵嫔还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母亲每年大年初三照例进入大内探望自己,和自己吃年饭。今日虽然喜庆,但是并不妨碍她们母女唠家常的话题,即便是不好的话题。
赵王氏扫了一眼服侍在女儿身边,那个搂着汤婆子的年轻宫女,淡淡笑道:“都是一年前的旧事了,老爷自会张罗,娘娘不必操心。”说完,端起一杯酒,以袖遮面喝下。
“母亲,”赵贵嫔眼中充满忧色,“听说弟弟经常不在太仆寺,是否还在外地奔波,若是他不愿做那份苦差事,我可以在官家面前为弟弟换个差事。”
赵王氏闻言,放下酒杯,轻描淡写说道:“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又和你弟弟说起此事,他好像又不在意其中辛苦。你也知道,虽然为娘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情,但是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父亲。既然,你弟弟的事,你父亲都不说话,我就偷得清闲。”
赵贵嫔停下筷子,蹙眉想了一会,又道:“弟媳有了侄儿,他还是多在临安待着为好,现在外面打仗,挺乱的。”
赵王氏直接过滤了后面的话,脸色骤然活泛起来,拍着巴掌道:“你的侄儿长得越来越喜人了,胖的像只小熊。呵呵。”
“真的?”赵贵嫔一脸欢喜,旋即轻声叹息说道:“我心里真是高兴。只是不能无故出宫,都不知道侄儿长的模样。”
赵贵嫔比赵云年长八岁,自小便带着弟弟长大,姐弟情深如母子一般。
在自己儿子夭折后,更是将那个弟弟放在心头。
如今提到弟弟的儿子,赵贵嫔心里十分高兴。当下,让身边侍女小缘去拿些物件,让母亲带回去赏赐给小侄儿。
见小缘面有难色,赵王氏叹了口气,摇手道:“娘娘,你的心意,我替你弟弟心领了。等以后我带着孩子进宫拜见,娘娘再赏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