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嘲笑我,你也在嘲笑我,你就不配做大先生。”卢杞哽咽着,胸中的闷气一口接着一口朝喉咙上涌。
当这口恶气涌出之后,卢杞便咬牙切齿地掏出了柳真卿交予他的书信,一把把信撕开,阴沉着看了起来。
雪终于停了,茫茫的旷野一片雪白。
密密麻麻的林带,一改往日枯黄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裹紧着一层冰柱,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
垂柳和垂榆的枝条不再显得那么瘪色,上面缀着的白雪就像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
放眼望去虽然满眼都是一片茫茫,但是眼光收近,却总有不屈的麦苗刺穿了厚厚的积雪,努力地探出了它们翠绿色的衣装。
眼前一垅一垅的麦田就像是画中的线条一样,一直延伸到眼界的最远处;又像是正等待着阅兵的军队一样,一行行静静地等待着赵云的检阅。
赵云坐在一辆铺着厚厚锦被的马车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麦田。
“驾!”习老大欢快地抽了一声响鞭,马儿跑得更加欢实起来。
“你们干得不错,我沿途都瞧过了,这里的庄稼比其他地里的要壮。”赵云沿着麦田里的麦苗说。
“那是小郎教得好,方圆百里的庄稼把式,今年就没有不服咱们刁家庄的。”刁老大得意地说。
“酒水的买卖怎么样?”赵云随口问。
“别提了。”刁老大拉长着脸说。
“咋了?”赵云心里一凛。
“赚大发了。”刁老大一回头,冲着赵云咧嘴一笑。
“咱们两个月就卖出去了两万斤酒,整整赚了一千贯大钱…”刁老大冲着赵云伸出了五根手指,得瑟的不行。
“…”赵云也被镇住了,他没想过白酒的市场这么大。
但其实赵云是完全不了解这个市场的规模,在这个市场里,酒类的消费规模一直都是仅次于粮食的存在,千年后才会被烟草超越。
而刁家庄用蒸馏法做出的高度白酒,在这个时代是以奢侈品的存在,利润之高等同于印钞机。
“瞧你这幅德行,才区区一千贯就把你得瑟城这样。那要是赚了一万贯,十万贯还得了?”赵云白了刁老大一眼,满眼的鄙视。
“十…万?”刁老大听得赵云的话,惊得差点没歪下马车。
“我已经跟郑家说好了,开年会再运来十万斤高粱,你们要继续酿酒,争取多赚点钱。”赵云说。
“小郎君放心,咱们庄子上的汉子都有的是力气。我向你保证,按照这种势头,咱们的买卖半年就能翻一番,一年就能翻两番…两三年之内,咱就能一路买天置地奔小康。”刁老大得意地吹嘘着。
“张县令最近如何?”赵云懒得听刁老大吹牛,便转移了话题问。
“小郎还不知道吧?”刁老大说:“听说张县令要被调往别的地方了。”
“你说什么?”赵云猛地一怔。
“我听说,张县令被调往了别的地方任职,朝廷限令他不日前往。”刁老大补充说。
“停车,快停车。”赵云一听,赶紧招呼刁老大停车。
“怎么啦?”刁老大立刻拉住了缰绳问。
“掉头,去张县令家。”赵云指挥着刁老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