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p>
白河：“什么两百？”</p>
“心理辅导的钱呐。”人面蛛理直气壮，“一般该收二百五的，看在你和老大关系好的份上，给您抹个零，就收两百。”</p>
“……”白河默了一下，犹自感到有些茫然，“我以为我们刚才是在闲聊？”</p>
“一次成功的心理辅导，大多是从闲聊开始。”人面蛛振振有词，“那说明我技术好。”</p>
白河：“……”</p>
钱倒不是没有。他在这里暂住的日子，食宿都由游戏总部负责，他之前也问到了用玩家金币兑换通用货币的方法，早就换了一些，随身带在身上。</p>
问题是，之前也没说收费吧？而且……</p>
“你要钱干嘛？”白河忍不住道，“你花销不是苏越心全包……”</p>
人面蛛尚未正式入编，工资都是苏越心自己开的。有什么需求，也可以从苏越心这儿领钱，据白河所知，他最近还报了个什么音效补习班，也是苏越心出资……</p>
“就是不想老大太破费，所以才要自己挣钱嘛。”人面蛛突然扭捏了一下，“补习班的资料还要钱呢。”</p>
白河：“……”</p>
合着是到我这儿勤工俭学来了。</p>
白河一时无语，又急着去苏越心那儿，也顾不得多说什么，随手掏出几张纸币递过去，旋即便急匆匆出了门。</p>
苏越心约他见面的地方是一处小食堂，在这个时间点，正一片空荡，没什么人。</p>
白河在这住了两天，早就记住了路，一路驾轻就熟地过去，踏进餐厅时，正见苏越心在那儿拿着小刀拆包裹。</p>
“来了。”苏越心见他过来，冲他点了点头，跟着将几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每个盒子里，都是精致的糕点。</p>
白河喘匀了气，走进去，眼睛往桌上一扫，莞尔：“又是哪个副本送的礼物？”</p>
在这住了这么段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苏越心经常被各个副本负责人投喂的事实，甚至还帮着拿过一次包裹——亏他以前还以为她被办公室霸凌，现在看看，霸凌没有，冰淇淋倒是蛮常出现的。</p>
“不是，是安眠给你的谢礼。”苏越心语气坦然，“不过她不让我跟你说，所以你下次见她，记得不要说漏嘴。”</p>
“……”你这出卖的也太干脆利落了。</p>
白河帮着她一起摆起桌上的小盒子，顺口道：“是因为盲少爷？”</p>
“嗯。”苏越心点头，“他应该不会被一直关着了。”</p>
早在白河来到游戏总部当天，安眠就将装着灰雾和盲少爷意识的水晶球带回了总部，现在两人都已被放了出来，并各自关押。</p>
盲少爷这次错误严重，一个副本生生被搞崩了，好在苏越心和安眠都照着白河之前说的，一口咬定盲少爷是被灰雾蛊惑，并在恢复清醒后帮忙缉拿了灰雾，这才改变了盲少爷的危险评级。</p>
“如果被评为高危的话，就算不死，也得被一直看管着。那还不如死了。”苏越心淡淡道，“盲少爷现在的评级维持在了‘危’。一切就看他后续表现，如果没问题的话，或许还能回眠眼公馆，继续和安眠待在一起。”</p>
白河观察着她的神色，轻轻笑起来：“很开心？”</p>
“还好吧……”苏越心望着他，蹙了蹙眉，“看得出来？”</p>
“我猜的。”白河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旋即道，“说起来，你好像很在意安眠和盲少爷。因为是同类吗？”</p>
“也不算。”苏越心微微摇头，“我和安眠认识得早。至于盲少爷……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而已。”</p>
白河：“可怜？”</p>
“嗯。”苏越心开了一盒糕点，推到白河面前，“他和我，还有安眠不一样。我和安眠都是被副本养出来的，只有他，是在死穴中出生的。而且他的出生很微妙……”</p>
一群异想天开的人类，心心念念想要召唤出自己想象中的“邪神”，偏执的心愿与血祭的怨气混合，形成了一个死穴，盲少爷正是在这样的死穴中诞生。</p>
也正因如此，他一开始的自我认知是非常错乱的——</p>
他误以为那些献祭的人是在呼唤的是自己的名字，将自己代入了邪神的角色，并按照那些人的想象来塑造自己。</p>
他本质只是个心智都尚未成熟的小怪物，却因为回应了错误的呼唤，而变成了错误的模样。甚至直到现在，盲少爷依旧无法将自己与那个所谓的“邪神”分割开，自我认知依旧充满矛盾。</p>
“小怪物……”白河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不知为何，内心忽然一动。</p>
苏越心抬眼看他：“怎么了？”</p>
“没什么。”白河回过神来，扬了下唇角，“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们那边也有类似的故事，不过是站在人类角度的。想要召唤神明或所爱之人的魂魄，却误招来可怕的怪物……”</p>
“召唤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苏越心认真地点点头，“因为召唤肯定得用到名字。但你所用的名字，未必能准确指向你所召唤的人。或者，更糟糕的——你所呼唤的名字，和你想召唤的东西，完全南辕北辙。”</p>
苏越心叹了口气，拎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倒水：“我听部长说，以前就有些阴毒的鬼魂，会将自己的名字混进人类祭祀的仪式里，好借着人类的召唤仪式降临作祟……不过这种事现在应该很少见了。”</p>
她将倒好的茶杯推到白河面前，话锋忽然一转：“顺便说一下，你体内的‘姚少爷’，评级也是高危。等他被剥离出来，你们估计永远也见不上了。”</p>
“那再好不过。”白河耸了耸肩。</p>
虽然姚少爷的技能确实很好用，但那毕竟是靠安眠的能力才达成的效果。放在平时，白河可不敢对他的技能有什么想法。</p>
纳物共生，纳入的物并非百分百听话，这点看鬼藤就知道了。真要纳了姚少爷，天知道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p>
“那那个灰雾呢？”白河拿走一块糕点，又将剩下的推回苏越心面前，“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p>
“留着，审问。”苏越心道，“虽然不一定能审出什么来。”</p>
自打被关押后，那灰雾就一直没说过话，也不知道它打算坚持多久。</p>
“其实我是想直接弄死了事。但他身上的未知太多了，总部是觉得，多少撬出来些才不算亏。”苏越心想到这事就觉得有些烦。</p>
“是指他弄醒盲少爷的事吗？”白河顺口道。</p>
“不止。”苏越心摇头，“他的技能、动机……最重要的是他的分体。我们现在很怀疑，在副本里还有他其他的分体，虽然已经在动员人找了，但不知道总数，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p>
“听着就很麻烦。”白河咬了一口点心。</p>
“是很麻烦。”苏越心闭了闭眼，也拿起了一块点心，“现在就指望着关着的那个，能多少配合一点……”</p>
只可惜另一个已经被她吞掉了。不然这时候，他们起码还有别的选择。</p>
白河宽慰她：“分体的能力不可能都是一样的。他越往外分，说不定就越弱，对付起来也越方便。”</p>
“是这样最好。”苏越心道，“我最烦的就是他那个模仿的技能……他能模仿自己深度接触的高等存在，如果把握得好，会很棘手。”</p>
“这样……”白河望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嘶了一声。</p>
“那个，我突然想到个事。”</p>
“嗯？”苏越心睁眼看他，白河却垂下了眸子，面露思索。</p>
“你刚才说，灰雾有个技能，能模仿他深度接触的高等存在对吧……”</p>
“对……”苏越心歪着脑袋看他，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一下坐直了身体，“你的意思是……”</p>
“你吞掉了一团灰雾。又抓到了一团。那分体之间，会不会有所感应？”白河迟疑着说完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有的话，那对你的模仿，是不是会体现在尚且存活的灰雾上？”</p>
他抬眼看向苏越心，扯了下嘴角：“当然，只是我的猜测而已……”</p>
“……不，我觉得你猜得很有道理。”苏越心沉声说着，一下站起了身。</p>
“我们现在就去确认一下。”</p>
同一时间。另一边。</p>
安眠拎着个漂亮的点心盒，沿着无人的长廊独自前行，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响。</p>
她的目标是走廊的尽头。盲少爷就被关在那里。</p>
在此之前，盲少爷是不允许被探望的，直到今天早上，他们修改了他的评级。</p>
安眠一得到消息就立刻着手准备探望的东西了。苏越心这个死没良心的，这个时候肯定想不起来要去看小孩，但她可不一样……</p>
……嗯？</p>
途径一个交叉路口，安眠蓦地停下了脚步。</p>
她诧异地向右边望去，看到苏越心正慢慢地从阴影处走出来。</p>
她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打着嗝，仿佛刚刚饱食了一顿。</p>
“苏越心？”安眠抬了抬下巴，“你也是来看小盲的？”</p>
“小盲？”苏越心歪了歪头，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又转头往旁边看去。</p>
“在那里是吧……我闻到味儿了。”</p>
苏越心说着，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擦了一下嘴角。</p>
“好呀，那我们就去看他吧。”</p>
作者有话要说：部长：三十一万三千！不能再多了qa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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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关心！天冷了，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p>
下一章就进新副本！不过这一章其实已经带到相关元素了233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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