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呆愣着不知所措,有什么冰冷的液体从我的脸颊流过,我才发觉,我流泪了。我怔怔看着他们去了另一边,直到我看不见,好像心已经麻木了,甚至于让我有一种被一刀劈下快要濒死的痛感。
坐在我面前的菲尔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急忙问:“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别哭,月,别哭,你一哭我的心也好疼。”
我眼泪模糊,在菲尔的安慰下我心里的酸涩更甚,几乎泣不成声。
“菲、尔,很抱歉,让你看见那么狼狈的我。我没事,我刚刚看见一个朋友,也许是我认人了。”
“没事,没事,月,噢,别哭了,别哭了。”他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给我擦眼泪。
“谢谢你。”
“我想你需要一个拥抱,这是来自菲尔的快乐拥抱,希望你别伤心了。”
菲尔过来轻轻的抱了抱我。
“谢谢你,菲尔,我想我好多了。”
菲尔坐回我面前,仍是担忧的看着我:“月,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月亮,你知道吗,这让人很想保护你。”
我笑了笑,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告诉他:“菲尔,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但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和你交朋友。”
“没、没事,月,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喜欢你呢,虽然你拒绝我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
很快,我们就用完餐了,我起身和菲尔离开了这里,我没有回头,菲尔帮我拿着东西,偷偷拉了一下我的手,我们一同出了餐厅门。
“菲尔,谢谢你今天的邀请,我该回去了。”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有司机来接。”
“那,再见,月,希望以后我们还能见面。”
“再见。”
来接我回去的车很快到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坐上车的下一秒,餐厅里急匆匆的出来一个人,绝尘而去的车只留下一尾飘落的云。
江停的手在颤抖,看见女孩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心有些失控的跳动,他看见女孩同一名看起来是芬兰的男人牵着手走出了餐厅。
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密密麻麻的名为嫉妒的刀刺在他的心上,手不自控紧绷了起来,青筋暴起,他知道他没有看。
温月的一切他都印刻在脑海里,她的浅发,她澄澈透亮的眼睛,她漂亮乖巧的面容。还有她叫自己哥哥时的绝望——
为什么温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今天刚好从岛上出来,导师说要一起聚餐,于是在路上他碰见优安,她缠着要搭顺风车一起来,他纵使再不耐烦,但也不想再生事端,就让她一起来了。来到餐厅时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晚些会来。
他没发觉温月也在这里,甚至,她是同一个男人一起来的。
这种想法令他怒火中烧。那个那人不该出现在温月身边,不,所有该死的窥探他的妹妹的人都不该出现她身旁。更何况他还碰了阿月。
他深吸了一口气,黑雾在他的眼里一点一点凝聚,骇人冰冷的气息吓坏了优安,他大步走出门口,却再也没看见女孩的身影。追出来的优安想要拉住他。
“阿停,你去哪?”
“优安,别叫我这个名字,你那些所谓偶然的把戏,让我觉得很倒胃口,往后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他阴翳冷漠盯着优安,声音毫感情:“让我恶心。”
他狠狠甩开她的手,驱车离开了这里。
余留剩下优安面容委屈,眼里泪光闪闪,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再靠近这个男人一点,于是便求着老师问了江停的行踪。
来到北欧以后江停自己去了一个地方勘察,对她也变得比冷漠。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到底是谁,能让江停如此失控……
她突然想起以前去江停家的那一天,他也这样慌乱过,是那个叫温月的小孩吗?
他的妹妹?仅仅一个没名没份的人,流着不是江家人的血,姓的也是一个毫意义的字,她凭什么得到江停的目光?
只有她优安,才能是最适合江停的。
优安想得有些发狂,此时面色狰狞,笑容恶毒。
——
在罗瓦涅米的最后一晚,天竟然暗了不少,原本我想要早早入睡,但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冥冥的指引,我出来到外面。
今天的心情算不上好,甚至很痛苦。
我茫然抬头,竟在一片暗色的天空上看见了极光。天还未完全暗下来,极光显得有些暗淡,也有些不真实,但它就是极光。
我呼吸有些重,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好美。”这种感觉法言说,人类如此渺小,因而遇见广阔的宇宙时显得那么的狭隘。
漂亮的莹绿色随着云如梦如幻的变化,我感叹于它的神秘和惊心动魄的漂亮,也想起了菲尔和我说过的关于极光的传说。
我赶紧拿相机拍了照片。
想了许久,也给自己和这栋孤独的屋子一同拍了合照。以此为纪念。
“嘟嘟嘟——嘟嘟嘟——”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菲尔?”
我以为是菲尔,也理所当然想到是他,因为如果他也看见了极光,也许会开心的给我打电话吧。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
“你喜欢的人,是叫菲尔的芬兰人?”
我呼吸一滞。
我还抬着头,感受到自己的大脑眩晕比,连同极光也飘忽不定。
“我……”我声音哽咽的说了一个字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内心比委屈,想起江停和优安站在一起时的画面,数冰冷的风都钻入我的胸腔令我呼吸困难。
“温月、告诉我,那个叫菲尔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江停声音冰冷,听起来隐隐克制着怒意。
“嗯,菲尔很好。”我忍着哭声轻轻地说。
“好,温月,很好、”
我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就像什么东西被狠狠摔碎。
电话骤然断了。
眼泪止不住流出,滴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再也没力气支撑自己,坐在了地上。
只余极光依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