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头。这个伤兵显然就是疼的没了理智。
我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了馨儿。馨儿瞟了我一眼,她当然知道这是乙醚。但乙醚可是我家的秘密,这东西要是露出来,一定会给我们引来新的麻烦的。
“回家偷偷用。”我在馨儿耳边耳语。馨儿口罩外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我,她没理解我说的话。
“出云,你动动神仙手段吧,救救他们吧!这里都是我多年的兄弟,都是勇敢的战士。”冯若琳这条大汉红了眼睛,单膝跪到求我出手救人。
我本就被屋内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搞得心烦意乱,这里又跪到了冯若琳,我不由得感到头大如斗。
“冯总戎,你放心吧,这些人都无碍的。我夫君搞出了最有效的伤药,我给他们重新清创、缝合,不用十日,就能让他们生龙活虎地重回战场。”馨儿见过冯若琳两次,她对此人印象极好。见冯若琳焦急,就出言安慰。
“出云,夫人说的是真的吗?我的这些兄弟都不会再死了吗?”冯若琳没有从地上起来,反而激动地拉住了我的衣襟。
“双木兄,你快起来。内人说的不会错的,她就是神医圣手,我救你弟弟的手段,还是我和内人学的。我刚看过了,这些人都是些皮外伤,我们只要重新处理好伤口,将这些伤病转入干净温暖的环境,吃好喝好,用不了几日,他们就能重新参见训练了。”我看冯若琳是发自内心的着急,也学着馨儿一起安慰他,
冯若琳高兴了起来,起身给馨儿深深地作揖。
“王夫人,早就听说您是杏林高手,妇人们都想给你立长生祠,我之前还以为是家里的女人胡说,今日见夫人不避污秽,亲自出手救人,才知道家里女人说的竟然都是真的。回家后,我就让内人联系世家的女子,为夫人立生祠。”
“冯总戎,你过誉了。这里的环境不行,不利于治病养病。夫君,这些病人都转移到咱们家的东楼病房吧,在哪里他们才容易养好伤病。”馨儿很聪明,她从我的话里知道了我的想法。她也是善良的,见此处的伤病营环境太差,知道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开口建议将这五六十人转移去家里养伤。我也对苗人秀、冯若琳做了解释,说这些伤兵住进我家的东楼,方便馨儿随时治疗处理,能让这些伤兵早日痊愈。
我其实还有其他的想法,想利用这个机会,对这些人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能早日和我的卫士融为一体。
苗人秀、冯若琳对馨儿的建议当然是双手赞成,我家离西城门不远,转移这些伤员,花费不了多少的气力。于是两人找到王怿开始准备,组织军营内的二百多溃兵帮忙转移伤员。
我和馨儿说了几句后,就带着萧让、四虎子骑马出了军营,打马奔向了城北张大安的家。
今日的张府,可没了那日文会的风光。两扇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的拴马桩前一匹马都没有。我上次来张府参加宴会,可是连拴马的地方都找不到啊。
段同知前不久已经右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段同知被贬,就是官场的晴雨表。那些平时想通过交好张相,请托段同知的人,都开始回避在此冠戴闲住的张大安了。
我在拴马桩上,将大丫拴好,拍拍它的大头。就留下四虎子在门前看马。我带上萧让,走上了七阶台阶,伸手扣打朱红大门的门环。
等了好久,才听见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大门没开,旁边的小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头。这是张府的老家人,那次就是他陪着张九娘去我家的。
“我的天啊,是孙女婿上门了。小康子,你腿脚快,快去通知九娘,就说出云郎来看她了。”门内有个半大小子应了一声,就向内院跑去。我刚要出声阻止他去找张九娘,就被老家人热情地拖进门去。
“老丈,我是应张相邀请,来拜望张相的。不是来私会张九娘的,你快将人喊回来。”我挣脱了老人的手,急忙说了自己的来意。
“一样的、一样的。张相请你来,也是为了九娘的。你就相信我的,是一样的。”老家人还是不依不饶,拉住了我。我一瞧他那架势,根本就不是客气,他是怕我逃跑啊。
“嘻嘻。。。。”我身后的萧让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恨的我反身踢了他一脚。这家伙身手灵活,就是一个弯身,我的脚就踢到了空处。那个老家人误会了,他以为我要逃走呢,干脆就坐在地上,抱住了我的一条腿。
“孙女婿,你可不能走啊!九娘因为担心你的安危都病倒了,你进了府门,不见她就离开,可就太伤人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啥时候成了张大安的孙女婿了?我何时答应过要娶老女人张九娘了。这个张九娘一定是花痴病又犯了。说实话,我的心理年龄,让我并不讨厌三十岁上下张九娘,相反地我还有些喜欢这样成熟的小阿姨。可我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张九娘这个老女人,怎能忍心对我这个含苞待放的小花朵下黑手呢。
“鹤爷爷,你放开他。他要是敢走出大门一步,我就替姑姑射死他。”我还没能成功摆脱抱着我大腿的老家人呢,石子路的转弯处就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我抬眼一看,还是熟人呢。这就那天和我在门口发生冲突的小胖孩,张九娘的侄子。
“二二哥,好样的。你姑姑没白疼你。”老家人没放开我的腿,却开始大声表扬起小胖子来。
小胖子听老家人夸奖他,更是兴奋。一张硬弓竟让他给拉满了,看着他颤巍巍拉着弓弦的手,我的心也跟着开始打颤了。我来拜望张相,身上是没穿甲的。这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竟然拿着一张一石弓,现在竟然将这张弓拉了个全开,乌黑的箭头正对着我的脸。他还是个孩子,手里能有多大的力气,这要是力气用尽,我非被这小子给射的满脸开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