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逼问我如何被囚禁在地牢的,我抗刑不过,才说出是去翠红楼找王灏时,被坏人给绑架的。”千雪闪烁着眼睛,显然就没有说真话。她的身上我都看了,应该没有受刑审的伤。不知道千雪为何会撒谎。
“这王灏要是被咔嚓了,你倒是好办了。你就是寡妇,嫁给小郎做妾,倒也说的过去。怕就怕他下落不明,王家又不肯退婚,就是王家退婚,以你老子的迂腐,你觉得他会同意吗?”裴姑奶奶的一个侄女就是庙街十三妹的成员,她对公孙千雪家的情况门清。
公孙千雪听了裴姑奶奶的话黯然了。果然,她要做我小姨子的话从来都是假话。她还是有正式入我门的打算。
“千雪,这也没什么啊。你就一辈子住我家,就说是我妹妹。我看谁敢来我家找事。”馨儿开始大包大揽了,裴姑奶奶用手指戳着馨儿的头,一副恨其不争的怪样子。
裴姑奶奶趁着千雪不注意,用手指指了指千雪的下面。馨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对她摇头微笑。她们之前给千雪疗伤,一定也都看得通透。
馨儿没有说这个话题,裴姑奶奶也不好当面揭人短处,这件事就囫囵过去了。
千雪不再说话,又用被子挡住了头,不再和人交谈。
馨儿开始处理我的伤,她的动作轻柔。我实在是疲倦,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我再醒来时竟然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我就趴着沉沉地睡了一整夜。我身旁是已然沉睡的馨儿,我的一只胳膊被她抱在怀里。她的脸是那么的宁静、安详、美丽。虽然没有之前的白皙,但我看着她就觉得那么的熟悉。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感觉到了熟悉,就好像我们之前就认识是的。我曾经问过她的生活轨迹,却发现我和她没有一点的交集。毕竟我的实际年龄比她大了十五岁。我们完全就是两代人,她成年时,我已经离开京城去广东发展。我们唯一可能的交集,就是我回京时两人在路上的匆匆的邂逅。
她曾经讽刺我:“我发现你就是色鬼,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死盯着我。我还对自己说,这个大叔够不要脸的。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不要脸。张九娘那么大岁数女人,你看她都是色色的。”
也许我真的有了问题。我离开京城后,感情就没安定下来。十二年间就没找到自己可以依托的感情。找的女人无一例外,都不是为了感情。当然我说的不只是女朋友,也包括我。
没想到这次的穿越之旅,让我的感情有了归宿。我知道馨儿一定是我一辈子的爱人。
“咳咳!”还没等我好好看看妖艳的馨儿,就被被咳嗽声打断了。我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双愤怒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公孙千雪。
我很迷茫,我刚醒来,你瞪我干什么?我把你孩子丢井里了吗?真是莫名其妙!
我微笑,努力让自己充满情感,可我的脸怎么这么僵硬啊。肯定是趴着睡了一夜给控肿了。
我刚要说话,千雪就用手指堵了自己的嘴。哦!明白了,这就是不许我说话的意思啊。
我乖乖地闭了嘴,对她挑挑眉毛,问她为什么对我怒目而视。
她愤怒地指指自己下身,又指了馨儿,然后对我愤怒的瞪眼睛。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我让馨儿给她治伤,大概是馨儿下手重了,搞疼了她,所以她很气愤。
我对她微笑,然后用手指指了自己的后背,又指了馨儿,然后我摇头咧嘴,也作出了疼苦的表情。
公孙千雪的表情更强烈了,她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她这时的表情我一下就明白过来,她这是尿急啊。可这件事我帮不上忙啊。我一把就推在馨儿的肩膀上:“馨儿,你快醒醒。你的女病人尿急,你快帮帮她吧。”
馨儿可是个训练有素的护士,最擅长半夜被人突然唤醒。她从深睡眠到清醒站起只需要五秒。果然馨儿听到我喊她,立刻就坐了起来,大声问道:“那个床换点滴?”
我指了指她身边睡的千雪,对她说:“一床要点滴!”呵呵,千雪是第一个躺床上的,她当然就是一床,尿急当然要去点滴。
馨儿看向了千雪,却发现千雪就像鸵鸟一样,身上没被子,她的被子都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馨儿彻底清醒了,给了我屁股一巴掌。“你可真够讨厌的,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会,天都没大亮呢。”
“不是我讨厌,是千雪说她尿急,我也帮不上忙,只好推醒你了。”我连忙解释道,我真是不幸啊,做了好事却挨了揍,看样子在大唐也不能做好人啊。
“那你还不出去,你让受伤的人去厕所啊?”馨儿对我埋怨道,好像我就是诚心留在这了的。我赶紧起身,馨儿拿了件新的云丝棉袍给我,我现在和馨儿都穿着云丝麻衣,这不仅是我们再给刘魁戴孝,这也是在宣传我们的衣料。
“她对自己毛发缺乏症过敏,不是要嘘嘘。”我在馨儿的耳边,用最小的声音对她说。小样吧,千雪对我一次做动作,我就知道她在表达什么,我可不愿意在剿匪的前夕惹这个小太妹。还是将她交给馨儿,让馨儿好好地和她交流吧。
我出了东屋,就看见陈十三和花娘、杏儿在劳作。他们家的大锅里,在蒸着什么,花娘在切咸菜。陈十三烧火,杏儿在洗菜。
“陈大哥,这么早,你们在忙什么啊?”我问在对我憨厚笑着的陈十三。
“夫人给了我二百贯钱,我实在是感激。没法报答你们夫妻,我夜里就去抓黄鳝。没想到小郎到了我的家,我就开始走运了,我这辈子都没抓到过这么多的黄鳝。”陈十三兴奋地对我说道,他打开了蒸笼,让我看里面的大瓦盆,里面真的躺着十几条粗粗的黄鳝。
岭南的冬天也就只有十几度,黄鳝大都冬眠了,要想挖到这么多的黄鳝,陈十三肯定是一夜没睡。
“陈大哥,你们太客气了。该我感激你们的。你们家在这里不安全的,这次你们就和我回广州,我给你们置办房子,你这里的地租给族人耕种,少收的粮食我补给你。你和花娘都到我家工作,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杏儿的嫁妆我包了,三十六抬,我就当自己嫁妹妹。水仔到我家半工半读,山仔再大些直接上学堂,上学的费用都是我的。我让侯管家给你们准备年货,你风风光光地随嫂子回门,将这些年你欠下的礼都给丈人家送去。。。”我将自己对他们一家的安排都说了。我没敢大包大揽,王夫子的教训,我还是要牢记的。升米恩斗米仇,从来都是如此的。
“小郎,不用的。夫人给了二百贯,我们这一辈子都够用了。要是能剿灭土匪,我的日子都不知道要过的多好。我要是敢和你要那么多,我一定就会变成下一个陈十八的。”陈十三是个有智慧的人,我的许诺一定能让他过上好日子。但这个好日子就在我的手里,我有一天讨厌他们了,他们就又会变成烂泥。现在依靠馨儿给的二百贯,他们勤俭治家,才能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
“小郎,夫人给的够多了。我都不知道前世如何修得的福分,才让我们一家遇到你们夫妻。剿灭了土匪,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这些钱,在我们村子周围,能开垦几百亩土地。我们到时候要担心土地放荒了没人种啊!”花娘是满脸的幸福。她是个惜福的,看样子今生一定会幸福安乐的。
“你们就放心吧,石门山的土匪一个都跑不了。”我对他们说完,我就走出了堂屋。
裴将军的六百多人就在驿道边扎营,金判司他们借了陈氏几户人家的房子,收押了几个洪氏族人。他们昨天经过仔细鉴别,将不是土匪家属、不是组织围攻陈家抢救土匪的村民都给放了。现在留下来的人有些上过山,有些依靠土匪亲属欺压过良善。有些就是昨天围攻陈家的组织者。金判司昨晚忙了一晚我也没打扰他,我要去找王怿、苏锦,昨天分开后我就没见着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