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灰就快哭了：“老大，顾哥……太可怜了呀，我实在是……对，我是行侠仗义……”</p>
容修：“……”</p>
容修朝熊大海挥了挥手，跟拍小哥懂眼色地关了摄像机。</p>
这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其实早就到了拍摄结束的时间，等会儿在卧室里按个摄像头，两人找机会聊几句，做做样子就可以了。</p>
于是，制作组的妹子们更放得开了，本来气氛就够热闹的，再加上都喝了点酒，所有人都因为笛膜的事乐得不行，女孩子们一闹哄起来，整座别墅都像开新年派对似的。</p>
这还没完，就在露台上炸了锅，大家都笑抽的时候——</p>
再次感受到“灾难日”的国际影帝，丝毫没有被摇滚大佬欺负了的觉悟。</p>
劲臣只是站在容修身边，尝了尝自己味道怪怪的嘴唇，没有对容修发脾气，没有使脸色给他看，连妹子们一直期待的“掐架”、“互怼”也没有。</p>
露台微醺的欧式廊庭灯光里，劲臣眼角泛红地仰着头，和容修对视了一会：“容哥，你给我用了什么？”</p>
容修也没解释，深沉地来了句：“很安全。”</p>
劲臣：“……”</p>
众人：“……”</p>
哪不对？</p>
容修一本正经地补充：“药店的，效果还不错。”</p>
劲臣点头，想到刚才吹奏的曲子效果确实还可以，满眼的信任：“嗯。”</p>
喝了不少酒，还强撑着呢，容修眼中带笑：“困了？”</p>
劲臣揉了揉眼睛：“还行。”</p>
“这里你别管了，去卧室等我。”容修说。</p>
“……好。”</p>
雾草，哪不对？</p>
容修带着大家一起在露台上收拾餐桌碗筷，白翼负责收拾烤炉，一群人忙活，很快就把东西搬到一楼厨房去。姑娘们在临走之前，勤快地帮男士们洗了碗，连洗碗机也没用，灶台擦得亮晶晶。</p>
熊大海带着一名跟拍vj、两名策划妹子留在龙庭g座，他们被容修安排住进一楼的两间卧室里。两个妹子住在向小宠的房间，后者就暂时搬到二楼的空房间去。</p>
其他的工作人员下班，一行人上了大型suv离开别墅，第二日的拍摄晚一些，大约早晨六七点左右才正式开始。</p>
容修像个大家长一样把所有人都安顿下来，才和熊大海、跟拍小哥上楼。</p>
本来打算在卧室里安装小型摄像机的，但是被容修冷脸拒绝了。</p>
有的嘉宾是比较矫情，但早晨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宇宙黑洞吸进去”的容修，怎么突然就开始矫情了？</p>
“等等。”站在卧室门口，容修敲了敲门。</p>
劲臣打开房门，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过了澡，但他还穿着那身体面的西装。</p>
“休息了？”容修没进屋，余光瞟了眼旁边的摄像机，“好朋友约你去看星星，新房子的夜景一起分享一下？”</p>
劲臣会意：“好啊。”</p>
劲臣背着手，把卧室门关上了。</p>
老实说，两位嘉宾很疲惫，熊大海和跟拍小哥也不怎么好——最后这一组镜头选择了“静”，也是容修决定的，实在是不想跑来跑去了。</p>
两人重新回到了露台，站在夜幕星空之下。</p>
月亮在云中忽明忽暗，有霾，星星不那么明亮，但依稀可见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庭院景色怡人。</p>
不知道为什么，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两人居然找不到可以一起聊的话题，况且还有镜头在，想聊聊彼此工作方面的话题也不行。</p>
做不到像“朋友”那样插科打诨，没有白翼和崽崽们在，也没有人负责调节气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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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的事……”容修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抱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劲臣就“噗嗤”笑出了声。</p>
“没事啊，”顾影帝笑得很开，“不是说很安全吗，”他回头看向熊大海，“能剪掉吗？毕竟影响不太好。”</p>
熊大海摊了摊手，显然这不是他说话算的，不过保留吹奏《独角戏》的部分，后面剪掉应该可行。</p>
跟拍vj小哥在露台慢慢地移动镜头，他来到露台门口，画面拉远，仰拍到整个夜空，以及繁星之下的两位身材修长的男士背影。</p>
“这次能和你一起过周末，实在是太好了，老实说，真想和你一起去看大海。”劲臣深吸一口气，“去爬山也可以，不过，我怕你把我扔在山里啊。”</p>
喝过酒的顾影帝，和印象里的那两个形象都不同，很爱笑，很开朗。</p>
容修牵动了下唇角：“下部戏在哪拍？”</p>
“大部分戏份在浙省，可能要去西北取景。”劲臣侧头望向他，“你呢？”</p>
“比赛。”容修说。</p>
“决定了？”劲臣说，“我记得，你以前从不喜欢参加那些比赛。”</p>
容修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眺望庭院尽头，“年纪大了，负担得多了，顾虑得多了，就不单单是为自己而活了。”</p>
劲臣侧过身，笑着说：“接下来的两三个月，电话常联系？”</p>
“请注意安全，”容修颔首，“还有饮食。”</p>
“我的体力真的很好，吊威亚也不在话下，”劲臣的眼睛很红，“你应该去看看我拍的动作片。”</p>
“会看的。”</p>
“……嗯。”</p>
容修注视他一会，回头看向熊大海：“不拍了。”</p>
两位嘉宾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取个看星星的景，剪个临睡的镜头，收个温馨的尾，应该差不多了，熊大海点了点头，打了个板：“收工。”</p>
从露台出去，熊大海和跟拍小哥下了楼，两人回到了三楼主卧。</p>
幸而两位先生对镜头不抵触，毕竟都是吃这碗饭的。</p>
容修去更衣间换了一身黑色真丝睡衣，回来时发现劲臣在浴室里，微微躬身扶着洗手台，面对着大镜子，却闭着双眼。</p>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回头看过来：“正在放热水，别光冲淋浴了，解个乏吧？”</p>
“有这个打算，一身烧烤味，”容修走到他的身后，“谢谢，我自己弄，你快去休息，睡衣在更衣间，我穿过的。”</p>
“……你的？……哦，知道了。”劲臣退出浴室。</p>
容修洗澡的时候，劲臣穿了一件月光白色真丝睡衣坐在那儿，斜倚着金属床头看剧本。</p>
浴室里，大约是心理作用，法国沐浴露的男士香，似乎也遮不掉身上的油烟炭火味。</p>
容修在热水里泡了半天，感觉到困意阵阵袭来，又用稍冷些的水冲了个凉。</p>
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些，关掉花洒之后，用大浴巾擦干了身体，离开了热气氤氲的浴室。</p>
主卧里关了大吊灯，开了三盏浅金色小壁灯，房间朦胧幽暗。</p>
容修用白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见劲臣正倚着床头看着自己，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怎么还不睡？”</p>
劲臣的目光跟随他的动作：“不困……”</p>
容修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装，可劲儿装，醉的不轻。”</p>
“……嗯。”承认的倒是痛快。</p>
“说吧，”容修仰靠在沙发上，两腿交叠，眯着眼看他，“这一天够精彩的，顾影帝，又有什么新花样了？”</p>
劲臣直起身，光脚踩在地板，往这边走：“帮我背剧本吧？”</p>
容修颇感兴趣地歪头打量他，指尖扫过金丝眼镜，看他越走越近：“拿来。”</p>
“什么？”劲臣走到他的眼前。</p>
容修笑道：“剧本啊，不是背剧本么？”</p>
“没有，”劲臣缓缓蹲身，在他的腿边仰头看他，“你坐这，听着就行了。”</p>
容修垂眼看他：“那我怎么知道你背得对不对？”</p>
劲臣说：“只要你舒服，我就是对的。”</p>
“……”容修呼吸微窒，眉心一动，“开始吧。”</p>
窗帘没有合拢，落地窗外夜色茫茫，远方有星点庭灯，月光倾洒在主卧的地板上。</p>
劲臣嗓音发颤：“我愿意终身服务于你，无条件遵从于你，全身心取悦于你。”</p>
容修浑身一僵：“这是什么？”</p>
“不论你是不是在我的身边，这一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你觉得幸福、快乐、满足，这是我最大的乐趣。”</p>
容修喉结微动，紧盯着他泛红的眼睛：“先等等……”</p>
劲臣笑：“我喜欢你。”</p>
“我知道。”容修下意识接话，回过神，“不是，我是说，这到底是什么台词？”</p>
“我崇拜你。”</p>
劲臣的手心往上，身体也跟着起来，慢慢地贴近他。</p>
容修的视线虽然随着劲臣移动，可对方依然纹丝不动地静坐在沙发上。</p>
“我依赖你，信任你，需要你，属于你，把你当成我的主人……”</p>
“别闹了，”容修深吸一口气：“你在说什么？”</p>
“誓词。”劲臣眨了眨眼，“对你的求爱誓词。”</p>
“你醉了。”</p>
“没有，”劲臣单膝跪在沙发上，贴近他轻蹭了蹭，“我没醉，我在求爱，求交往，很虔诚，有的动物求爱会跳舞，有的动物求爱会交颈，有的人比如我就会有反应。”</p>
容修没反应过来，脸上缓缓露出一丝困惑，直到碰到了身上人的反应他惊讶：“……”</p>
这家伙简直……</p>
自己甚至一动没动。</p>
“下去。”容修往后仰，与他的脸拉开距离，“你到底想干什么？”</p>
“都是男人，”劲臣往他身上骑，“你没有感觉？”</p>
容修愣了愣，很快就笑了出来：“没有，我没有感觉，男人女人都没有。顾影帝，我是独身主义者，对做.爱不感兴趣，如果你认为我是性冷感也可以。”</p>
是的，或许心里受到了触动，因为他的那番话。</p>
我属于你。</p>
我遵从你。</p>
我取悦你。</p>
但是身体依然没有感觉，不会因为一个人而立竿见影。</p>
如果自己现在把他拥入怀中，他一定不会做出任何反抗，会顺从地依附，会为自己全部敞开吧？</p>
注视着劲臣迷离的眼睛，容修陷入了思考。此时此刻，两年前的经历不由得冲入脑海。</p>
在俄罗斯的时候，曾和外国乐队的朋友一起玩过音乐，有多名漂亮女孩接近过自己。</p>
后来，也有过一个漂亮的华裔男孩子，他很开朗，受委屈时，眼里会有泪光，经常会让自己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p>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和他们当中的哪个发生关系，但最终却连主动碰对方一下也做不到。</p>
容修注视着他，从认识顾影帝那天开始，他就一直纠缠不休，毫不委婉地跟在自己的身后。</p>
他说，我爱你。</p>
他说，我是真心的。</p>
时到今日两人贴在一起，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会产生一种是不是能在一起的念头。容修很清楚，对方希望自己把他纳入怀中。</p>
大约是有人出去关了庭院灯，落地窗外顿时陷入了黑暗。</p>
“容修，你拥有着让我开心的力量，让我自信的力量，让我敬畏的力量。”劲臣似乎依然在念剧本，像是被对方的沉默鼓励到，他往前倾身接近了过去，“他们调侃的那美克星人？单性繁殖，没有性别之分，孩子是从嘴巴里吐出来的？那么，就请享用吧。”</p>
容修揽住身上的人箍住他的腕，仿佛枷锁一样将劲臣的手扣住不让对方乱动，他嗓音发哑：“就这么欠草？”</p>
劲臣顺从地说：“你说的是。”</p>
容修：“……”</p>
半天没说出话。</p>
容修缓了缓情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在发散扩大，嗓音却带着讥讽的笑意：“顾影帝，上次是把自己用领带绑起来，这次是‘朋友关系’？你的最终目的，就是在我身上蹭，往我身上爬，和我上一次床，或者跟我玩几个月？嗯？你所用的办法，就是对我说一堆鬼话？简直荒谬……”</p>
“你不喜欢？”劲臣打断他，“我是想和你长久的，你喜欢什么称呼？”</p>
容修：“……”</p>
劲臣：“容老师？”</p>
容修：“……”</p>
劲臣：“主人，这个呢？”</p>
容修：“……”</p>
劲臣：“容哥？”</p>
容修叹了口气：“别叫了，闭嘴。”</p>
劲臣动了动，容修仍然没什么反应。</p>
劲臣不愿相信般地，困惑地，似哭似笑地，端量着他的表情：“容哥……”</p>
“下去吧。”</p>
“求你了……”</p>
容修避开了视线：“下去，别让我以后躲着你。”</p>
话是这么说。</p>
劲臣将自己的唇接近了他，就在容修侧脸的一瞬间，轻碰了碰他的嘴角，“抱一抱我。”</p>
唇碰在容修的左边唇角，但对方却紧紧地闭着嘴。</p>
容修的手臂又紧搂了一下，劲臣的身体一下子贴在了他的心口。</p>
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p>
容修勾住他的腰往：“顾影帝，你还不明白么，我做不了。”</p>
什么叫做不了？</p>
不等劲臣回答，手臂的力量将对方带了起来。</p>
他站起身，把人揽在怀里任他挂在身上，扒着自己。</p>
劲臣环着他的腰，勾着他的腿，被他带到床边。</p>
容修松开手臂，抖落抖落，把他扔在了床上，随后身体往下倾，覆在他的身上：“别想了，我对不爱的人没有感觉。”</p>
劲臣仰躺着：“你说谎。”</p>
“你觉得，我在说谎？影帝先生，你是觉得我爱上你了？还是觉得我对你有感觉？你的自信从哪来？嗯？你青年才俊？你身价过人？”容修捉住他的手碰到了自己，“什么感觉？”</p>
劲臣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p>
“你睡吧，”容修说，“我去书房。”</p>
“别，别走，书房里怎么睡？”劲臣抓紧他的袖子，“容哥，我不闹你就是了，我知错了……”</p>
容修凝目注视他：“真的？”</p>
“嗯，真的，知错了。”劲臣眼神分外的委屈，台词流利自然，张口就来，“真知错了，容哥，刚才醉了。”</p>
“顾影帝，别跟我演。”</p>
“……”</p>
容修摘掉金丝眼镜，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倦意：“睡吧。”</p>
“哦。”劲臣往被窝里钻。</p>
床上两条蚕丝被，却叠在了一起。</p>
“不热？！”容修很生气。</p>
“不。”劲臣也不怎么好。</p>
容修：“净胡闹，多少度了，孵蛋呢？”</p>
劲臣：“嗯，在嘴巴里，准备吐孩子。”</p>
容修：“……”</p>
哪来的孩子？</p>
荒谬。</p>
“你的，”劲臣说，翻过身，闭上眼睛，“刚才亲过了，你负责吧。”</p>
容修失笑：“……”</p>
wtf？</p>
简直……</p>
太不要脸了。</p>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p>
劲臣侧躺着，用后脑勺对着他：“……”</p>
容修站在床边，怒瞪了他一会：“……”</p>
憋了半天——</p>
容修：“你用过避孕药膜了！”</p>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p>
顾-orz-劲臣：“……”</p>
噗！</p>
容修冷着脸，拽过上面的那条深色的，坐在床上，往后一靠，倚在金属床头上。</p>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劲臣心脏突突直跳，吓得头晕眼花，但是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勾。</p>
进展到这一步，就算他还没爱上自己，应该算是心里对自己有好感的，这绝不会错的。</p>
没有束缚，没有蒙眼，没有见血，没有病态般的再对s进行感官上的精神刺激，尽管如此，他也始终没有推开自己不是么？</p>
传递给他的信念，他已经接收到了，只要深深地植入到他的心里，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归属”的心意，让他习惯于这种满足，?
??且一直习惯下去。</p>
这就够了。</p>
……</p>
夜里，容修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p>
醒不来，睡不去，脑子依稀清醒，浑身却动不了。</p>
妈的，鬼压床？</p>
耳畔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复萦绕：</p>
“容修，我愿意终身服务于你，无条件遵从于你，全身心取悦于你。</p>
“容修，不论你是不是在我的身边，这一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你觉得幸福、快乐、满足，这是我最大的乐趣。</p>
“容修，你拥有着让我开心的力量，让我自信的力量，让我敬畏的力量。</p>
“容修，我喜欢你，崇拜你，依赖你，信任你，需要你，属于你，把你当成我的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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