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锡——锡锡——”
禅杖上的铜环于僧侣们的手中开始摇曳,那环与杖相互碰撞的声音清脆且嘹亮犹如在深夜中高吼的夜莺,此刻被众多僧人押解的牧田幸治郎不时看向自己的左右。
那些聚集在包厢前本打算看着热闹的客人们在僧侣们踏出房间之时,纷纷将头背了过去为这些“大人们”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一如江户时代那些看见武士出游的下等平民——没有一人胆敢与僧人们有正面的眼神接触,温驯与卑微几乎是写在了这些人的脸上。
“看上去...这些秃头和尚很不好惹啊...”一向自高自大的牧田在心中如此地说道,“他们应该是这座佛手岛上‘地头蛇’一般的人物吧...之前还喜欢看热闹的家伙...现在都老实了起来...”
“喂——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牧田幸治郎向着岩田君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在和我说话?”
听见了牧田幸治郎的问题后,岩田君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将头微微向后转去,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那个自大的小子。明亮的日光灯与摇曳的烛火相互交织,或深或浅的阴影浮现在了岩田的五官之上,像是被分割成一段段再揉在一起的面团。
“我叫岩田歧——”在确定了牧田是在同自己提问之后,岩田君才缓缓回答到,“是在康一少爷手底下干活的小子。”
“啊...这样啊...那么我能向你提一个意见吗?”牧田眼球内的瞳孔静悄悄地转动起来,目光也从岩田转移到了那些僧侣的身上——
他们的个头并不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虽然这和大多数日本男性差不多高但站在身长一米八五的牧田身边却像是绑着福列格游记中绑着主人公的矮人种。僧侣们的头颅锃光瓦亮,灯光照射下来堪比一百瓦的灯泡,能有这个样子应该他们是从小便入寺剃度的结果。
至于这些家伙所穿着的法衣或者说僧袍,作为神官后裔的牧田君很自然地便认了出来,他们的袈裟采用的是上座部佛教的五条袈裟(五条袈裟的周围是用黑色来充当的边缘,内部则是五排白茶的布料,属于比较方便的一种僧侣正装)而穿在袈裟里面的紫色直缀与白色切袴却绘制的是日本天台宗的妙法莲华。
在牧田的眼中这些僧侣的衣着并不规范,甚至于有种胡乱拼凑的随意感,如果不是这些僧人的数目比较多,他甚至会认为这是一个打着佛教名号四处敛财的骗子集团。
“嗯哼——”岩田稍微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随后继续向着西村寺康一所在的房间走去,“您是客人,在一定范围内满足您的要求这是应该的...”
“既然那样的话...”牧田将眼睛看向了走在自己后面的木野木其流子,尔后冷冷地说道,“你们确定不给她一匹毛巾吗...她这个样子都冷得快要发抖了...”
“阿嚏——”说着说着其流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会不会哪怕一点儿的怜香惜玉...人家可是女孩子啊!怎么能直接往人家的身上倒冷水!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才好啊——”浑身湿漉漉的其流子如此吼叫到。
“向您身上泼冷水也是无奈之举——”岩田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毕竟您刚刚还在拿着酒瓶发疯,差一点就打伤了前台的桃子小姐,要是让那个样子的您去见康一少爷的话,我们还真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