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车厢缓缓停下,然后右侧的大门开启,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声从日织琉璃的手旁闪过,径直走向了站台,然后它们的背影出现在了日织所正对的玻璃窗前。
“咕噜——咕噜——”日织的喉结轻轻地蠕动,生怕吞咽唾液的声音被那两个诡异的高中女生所发现。
“喂——你要不要也来玩玩这个游戏——”
阴冷湿寒的声音在日织的耳侧响起,随后两个高中女生猛然回过头来,腐烂的脸庞上满是血液,蛆虫流窜的指尖点名了日织。
“你也在劫难逃!!!”二者厉声叫道然后冲向了日织。
“叮咚——叮咚——下一站西社盯站,请到站的乘客下车...”机械般的声音在日织头顶的播音器内循环播放,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这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内心中透露出了一丝丝侥幸的余味。
“得...得救了...”日织低声说道,而原本攥在他手心中的那枚御守已经跌落到了地板上,御守内部所装填的桔梗、朱砂还有切成碎末的葛根都洒了出来。
发黄的地铁车皮像极了逢魔时的黄昏,然而此刻的天空已经来到了深夜,坐过站的日织匆匆地逃出了地下。
站台外的景色也越来越黑暗,四处拉人的皮条客,各种酒居的五彩荧光,还有纵情声色的人们——这仿佛地狱中才有的场景。
日织捏着已经碎裂的御守有些怯怯地来到了SLWS公司的大厦,周围的计程车正不断鸣笛邀客,盘踞在十字路口的高耸大楼此时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这与日织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的形象。
白昼的SLWS大厦人来人往与其他在东京都内的办公大楼没有区别——热闹、繁华而又高端,人们的口中偶尔夹杂着不算纯正的英语单词,在各个楼层中最容易出现的便是键盘和打印机、碎纸机工作的声音。
上班族们用餐的摊点、商贩、便利店几乎随处可见,在绿化带中也能看见不合群的OL在独自一人用餐,整座大厦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精致的小布尔乔亚气息。
但此时已经步入了夜晚的SLWS大厦却呈现出来了它的另一面,接近一百米的超高楼层总是能给予人一种莫名的恐怖感,从上往下看那绿化带环绕着的广场像极了中国吊唁死者时所用的花圈,冷清、安静且诡异是日织现在对于这座大厦最为直观的感觉,楼顶所矗立的大厦彩灯古板得令人心里发毛。
一楼大厅内端端正正点亮了三盏水晶吊灯,厅内的镜子反射着吊灯的光而在这镜子内是无限重复的倒影。日织靠在了用来打卡的闸机前,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后悄然闪过,依凭着玻璃大门的反光,日织能模糊地看见那个黑色的衣着——那是他之前在地铁中所看见的女高中生校服。
日织琉璃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回拨之前七宝给他打的电话。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等了近五个小时的七宝,趴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固定电话的话筒。
“喂?哪位?”
“是七宝先生吗...我是今天来应职的...日织琉璃...”日织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我现在被困在闸机的前面...那个能麻烦您下来为我开门吗...”
“你这个小子总算来了!”七宝并没有责怪日织的意味,而是慵懒地从自己的沙发前起身,然后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等着我小子,我马上就下来。”
“啊...实在是麻烦您了...”日织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小声地嘀咕道,“希望您能快一点下来...我想我可能遇见了一点儿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