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最特别的恋人。他恋慕着的、思念着的赤井秀一。
“啊，欢迎回来，秀一。”他的声音温柔而模糊。
＊
之后、就仿佛突然被打开了开关那样。
狭窄的玄关通道中，柚木配合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又把裤子踩在脚底。赤井丢开外套，从鞋柜的格子里胡乱摸索出润滑液。
“……居然真的在家里这些奇怪的地方都放了……”
“——唔，因为场景卡在什么地方都可能会发生？”赤井愉快地说，“说起来，不清楚这张卡片式怎么判定的……如果只是回来之后的一次性，被写作‘久别重逢’，好像也还不足够合适——”
柚木眨了眨眼。
他尝试着去捕捉场景卡中自己能捕捉到的信息，然后——他侧过脸，露出烧得通红的耳尖。
“应该是、到……你彻底满足的时候。”他喃喃地说，“判定的关键词应该是‘彻底餍足’——”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犹疑：“秀一……嗯、会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彻底满足呢？”
赤井秀一：“……这真是个好问题。”
——或者说，他以前也没有思考过。
因为哪怕是过去、在满怀柔情地望着自己怀里疲倦到几乎下一秒就可以沉沉睡去的柚木晃生时，他也总尚留有两分余力。
这是他可爱而温柔的恋人，是从陌生而逐渐熟悉、又在和他的来往中逐渐变得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依赖他的恋人。
论做到什么程度都总还觉得不够，就算给他全身涂抹上属于自己的气息，在看到浑身赤裸、身下涌出属于他的东西、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的柚木的时候，他也只会像是个正常的男人那样又再一次感觉到欲望的升腾。
在现实中，他总会顾忌到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控制住自己——但，这张场景卡的判定如果是彻底满足……
“那就试试看好了。”
他饶有兴味地这么说。
柚木晃生：“……”
隐约的危机感冒了出来。
——但，这是赤井秀一。
……哪怕是在现实中，这个人如果认真说着想要试试看做到他彻底满足，柚木也会一边咬他的手指一边答应下来的那个人。
所以他小声回答：“嗯——如果要去别的地方，要先拉好窗帘，可以吗？”
哪怕是梦里，他也还是绝对做不到……嗯，在窗帘拉开的时候……
赤井失笑。
他捏了捏柚木的脸颊：“我知道了。”
＊
就好像身体已经足够熟悉彼此。
在转过身用手扶着墙、背对赤井翘起屁股的时候，柚木有一点不太自在，但在那双手抚摸到自己赤裸的皮肤时，他克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属于恋人的气息包裹着他，明明只是普通的体温和触摸，但他自然而然地辨识出这属于赤井秀一。带着薄茧的手指顺着他的脊背自上而下的轻柔拂过，他在前戏的开头就……莫名地感到腿软。
——心灵这样思念着他、身体也这样思念着他。
而赤井近乎欣赏地看着自己眼前赤裸干净的身躯。
他短暂地抛开那些纷杂的思绪，只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个不会有外人打扰的独占时刻。他的恋人、他被吸引到、然后逐渐喜欢上的柚木晃生。他熟悉这具身体，知道触摸到什么地方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知道他的每一声呻吟都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张纯洁的白纸最开始染上的是他的颜色，虽然这中途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其他的人……但，至少这个时候，在这场梦境中，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刻。
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在安静中清晰可闻，凌乱的衣物被丢在脚下，柚木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看到同样脱掉了身上所有遮蔽物的赤井拥抱上来、近距离放大的脸。
“——诶。”
在一个单音节中，身体的热度毫保留地贴合在一起。有一只手环住他的小腹，另一只手握住他半硬起来的阴茎。柚木能感觉到大腿间有什么灼热硬挺的东西插进来，他条件反射地并紧了腿，然后听到赤井夸赞的声音。
“做得不。”
几乎是同时的，撸动他的性器的手指和在他腿根摩擦的那根东西动了起来。赤井很少这样开头就几乎直奔主题，但用腿这样……柚木几乎能感觉到那根东西擦着自己未张开的穴口滑过的时候。
在他的理解中，只有身体负距离地契合才是性，所以他有一瞬间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产生这样近乎动情的反应。
腿根的嫩肉就像是窄窄的通道，被赤井指挥着的柚木乖顺地夹紧自己，然后感受那根火热的东西在那中间来回摩擦。
前段的龟头甚至能触碰到他自己的那一根。
“呜……”奇怪的、腿软的感觉传来。柚木有些惊慌地用手扶住墙。
——是、因为是秀一吗？
……这样的反应——！
他侧过脸想要询问，却被迅速捉住了嘴唇。这不是个适合接吻的姿势，但被灼热而湿润的气息捕获的那个瞬间，柚木晃生闭上眼睛沉醉进去。
就仿佛那个人已经肏了进来、而嘴唇间的侵犯也色情而耻。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发地给出了回应，柚木应该要惶恐，但他只觉得喜悦和满足充盈了内心。
在某个短暂的时刻，他意识到这是因为这是场景卡中的身体。在虚拟的记忆中，他们同样分离了半个多月。已经习惯了恋人的气息的“柚木晃生”又寂寞又空虚，所以甚至会在这个时候因为最简单的动作而产生过分强烈的反应。
像是电流从神经末梢传递回中枢，又把那份激烈的情感传达回四肢百骸。
——去回应他。
——去迎合他。
——让他快乐。
……也让自己感到快乐。
在唇齿相接的缝隙中，漏出来的呻吟带着难耐和渴求。赤井有些讶异地放开他，然后为了那声音中所蕴含的意味露出微笑。
“……这样想我吗？”
“……是。”柚木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
——又或者说，他已经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和你做……更过分的事情。想被秀一抱。”他喃喃地说，“‘笼中鸟’根本不是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东西……我想要秀一……想要你的气味。”
——简直就像是没有理智的兽类。
像是发情一样地渴求着气味的标记、像是不知廉耻地摇晃身体的雌兽那样发出性的渴求。
这是他所学会的、最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方式。
赤井低头亲吻了他的头发。
“我也很希望能将我的气味永远留在你身上。”他带着不可忽视的欲望这样低声说，“……我希望你是我的。”
＊
在欲望升起的时候，扩张时的耐心和细致都变成了漫长与折磨。
当柚木被握住肩膀反过来面对赤井时，他几乎是急切地贴合上去。而赤井扶住他的腰，缓慢而准确地把自己的性器插入穴口时，柚木甚至主动地抬起一条腿，让它进入得更深了一些。
手指触及不到的深处，粗长的阴茎一寸一寸地把湿软的腔肉顶开。柚木闭上眼睛，他被抵在墙上，一只脚的脚尖还能触碰到地面，另一条腿已经环在了赤井的腰上。
插在身体里的性器几乎成为着力点。他颤抖着发出破碎的喘息声，用手紧紧地环抱住赤井的肩膀。
“……进来了……”他喃喃地、颤抖着说，“秀一、我……真的很想你。我自己也是、身体也是——”
几乎是语伦次的叙述。
又淫乱又羞耻，但这确实是属于柚木晃生自己的心情。
……好寂寞。好想念那些人……最想念的是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赤井秀一。
在美国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的休息呢？时差在那里还能配合这边的场景卡，是不是一直都昼夜颠倒地在工作呢？很辛苦啊，如果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工作是这样危险的事情，千万不要受伤啊。
或许有一部分的感官属于场景卡内的身体，但这些心情全然都属于柚木本人。
——这是，对一个人的好感度到达60后会有的感觉。
为什么在60的时候会愿意被带着出门？因为在这个时候，想要长时间陪伴在他身边，想要更多地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想要和那个人共同经历更多的事情的心情变得鲜明而法克制。
所以会战战兢兢地说出那样的话、所以会犹豫地表示可以陪他一起离开最安全的孤岛——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再重要，甚至安全的孤岛也不再特别。
……特别的地方，只有这个人的身边。
＊
柚木晃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泣。
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滴落在胸口，滴落在赤井的肩膀上。
“这里、只是梦……”他喃喃地说，“但也很好……秀一、之后短时间也不能回来的话——可以多来梦里见我吗？”
“——哪怕只是梦，我也想这样见你、想要和秀一在一起……”
“我知道场景卡可能会有更糟糕的选项。但更糟糕的我也愿意忍受。”
他颤抖着说：“抱歉、我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又缠人又麻烦，但控制不住——想见你、想——”
他剩下的话音被全数吞没。
环抱住他的手臂这样有力，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赤裸的脊背抵在墙上，而下身被打开，插在身体内的性器用力地往内顶撞，一下一下地肏着他，把他的身体顶撞得不停地颤抖。
——就好像空置了很久的心灵被突然填满。
内里湿润柔软的腔肉和性器来回摩擦，产生的微小的热度犹如点燃燎原火焰的星点。
身体的撞击声那样频繁而快速，每一次插进来的性器都顶到了最深处。剧烈的性带来强烈的快感，柚木的脚趾蜷缩起来。然而声带的震动只能模糊地带来几声沉闷的呜咽——嘴唇被迫张开，外来的侵犯者毫不留情地舔舐玩弄过口腔内的每个角落、齿缝、上颚、舌头……吞咽口水的动作都显得色情暧昧，而交融在一起的气息那样湿润温柔。
——我的身体。
——这样简单地、在为了恋人而彻底地打开。
……因为是这个人。
——好厉害。好大、好多……好快。
——被进到了这样可怕的深度。
——被用力地肏开了……
身体在发抖、在痉挛。到达高潮的那一瞬间，柚木的思维被全数清空。
被绞紧的肠道中，性器还在用力地顶撞进来，过度的快感偶尔会被视作可怕的折磨，但这一刻只是温柔的赠予。
“……我喜欢秀一。”
眼神都涣散开来，焦距并不放在身前的这个人身上——
但就像是本能一样的，他轻而软地这样开口说出最真挚的告白。
“……啊，我也非常喜欢晃生。”
那是意识都因为高潮而被搅碎的时候，他唯一能捕捉到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