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光顾着紧张了,丝毫未觉疼痛。
一阵风吹过,喜悦之余,雷朋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瘫倒了过去。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北川的西北向,家人相继遇难的消息陆续传来,惜朝满含悲恸,既为了亲人,也为了自己。
清和,惜朝为家人举行了祭奠,南朔王庭悉数参加,但人人都很默契地慢条斯理。不久后,惜朝接到了皇叔靖王“顺天靖难”的檄文,但烟阳王盟约共同讨伐乱军的檄文也接踵而至。
在黄金平原混沌不堪的情况下,北然新主乌呼圣哲公开表态,谁支持惜朝他就杀谁,朔然边境一时对惜朝的任何政令都避而不举。楚新部和墨泽部虽然不慑于北然的压力,然而也都失去了对这位南朔之主的兴趣,开始明目张胆地排挤惜朝的力量,几年来惜朝苦心经营的一切在几个月间破坏殆尽。
凄冷之余,惜朝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心中一个更大的愿景若隐若现,思忖再三后他决定向关内进军,借机卷起波澜。
但南朔屡经战事,民生凋敝,人人都在观望形势,惜朝的愿景是宏大的,但千里之行积于跬步,他需要人马。
这一次等待他的,是更加寥寥无几的响应。
每日王庭之上参加议事的大臣越来越少,即使来的也大多都是些无职无权的阁僚。楚新俊文、俊卿甚至跳过惜朝,直接实施自己的决定,很多条陈奏报根本到不了惜朝的手里。
胧月关一役后,墨凌从边塞回到陵安,墨泽部的族人不再向王庭课捐,实行了财政自主,开始了堂而皇之的扩兵。
两匹马拉车,同心协力固然可喜,但各自为政,车也就快散了,即使车夫御术再高也是无力回天。
纪灵二十一年新秋,楚新部宣布不再奉诏,恢复领主制。随即全族撤出了陵安城,入驻饮马城。这里以前便是楚新部的聚居地,并与北然修复关系。
自从“四王之乱”以来,北然就断绝了和关内的贸易往来,茶铁布帛等早已短缺,而楚新部臣属南朔多年,对关内文化耳濡目染,生产水平比北然要高出不少,可以制造一些北然紧缺的物品。这时楚新部投怀送抱,北然虽表面态度冷淡,却欲拒还迎。
此时,墨凌的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在做最后的抉择。自己虽然是墨泽部的酋主,然而头上却多了个南朔之主,效仿楚新部不尊奉他吧,惜朝与墨泽部有骨肉血亲,一脉相承。尊奉他吧,既不能像以前一样从关内获得实惠,也不能以王庭之名诏令楚新或者乌呼部了。以前人家还能听听,现在根本就不予理会。
为了杀鸡儆猴,惜朝做了最后的挣扎。既然向关内进军不行,那就挑软柿子捏吧,更何况,这个柿子还必须得捏。纪灵二十一年仲秋既望,他诏令讨伐楚新部。在母亲墨心的恳求下,墨凌碍不开情面,出兵五千支持惜朝。然而,这只是象征性的,真正冲在前面的肯定是惜朝的近卫军。
“此战,若胜,便是我南朔重生之日;若败,便是我惜朝覆亡之时。”出征的路上,惜朝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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