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妍月如释重负：“那就好。”
齐正琛不是没空回来，有时候不想回，路过哪边的房子就在那里住一晚。
除此之外，再也没多问过她。
但也不怎么说话，各忙各的。
今天长卷发散下来，穿一件驼色大衣，安静成熟，眼里没了笑，两手插在大衣的兜里，走路有些心不在焉，再也不是以前的模样。
三年半，他早已走出很远。
钟妍月离开，直到现在她听到谈沨的名字，心里依旧说不出的难受。
但车已经倒回来。
“不会。”她的事齐正琛不在意。
他往前上了几个台阶，不知道该说什么，冲她点点头。
钟妍月今天正常时间下班，姐姐最近忙项目，她快两个星期没看到，昨晚姐姐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升级当小姨了。
只在乐檬出了舆论危机时，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发了那条帮她追星的声明。知道她没早饭吃的时候，花钱请了厨师。
上次在简杭的婚礼上遇见，她头发是盘起来，看不出长短，那天他只是粗粗扫了一眼，没细看她的表情。
他应了声，“嗯。”
钟妍月又道：“以后我不会再吃药，昨晚是遇到我爸，心情很差，怎么也睡不着，就吃了两颗。”
自从那天她跟齐正琛说了以后他要是没空回来，提前跟她打声招呼，他连着一个月每晚都回公寓。
她抱抱妹妹，“我打算这两天不忙了去看你呢。”
她也微微点了下头回应他。
知道真相后，再次见到他，钟妍月有千言万语想说，等他一步步走近，她又什么都没说。
那天她是高兴的，很多年没那么高兴过，也没那么轻松过，甚至看到简杭时，她都没有了怨。
钟妍月把花放在姐姐办公桌上，笑笑，“我今天不忙。”
谈沨看出她眼里的惊诧，猛地转身，看了眼车牌，认出是谁的车，转而问她：“你老公会不会误会？”
顿了下，她说：“为了我姐，我也不会再消沉下去。”
“开车慢点。周末到我家吃饭。”
刚领证那天，她以为开启了一段新生活，还特意买了巧克力送给秦墨岭，想着以后或许能向秦墨岭取取如何经营婚姻的经。
于是她迅速收起了不该有的想法，又回到过去的死循环里，越陷越深，怎么也走不出来。
这时，有辆黑色轿车开过来。
齐正琛不再劝，感情的事不是劝了就有效果。
钟妍月习惯性拉开后车门，后座没人，她瞥见了坐在驾驶座的齐正琛，今天他自己开车，她又关上后门，拉开副驾驶门坐上去。
“你想没想过，以后日子怎么过？”他主动问道。
没有恨，没有背叛，活在回忆里也不错。
他想了想，结婚至今，他为钟妍月做过什么。
钟妍菲没多留妹妹，妹妹已经结婚，不合适再跟谈沨见面。
齐正琛反问她：“靠着褪黑素才能睡觉，就是你所谓的好？”
她买了一束花，去万悦看看姐姐。
钟妍菲看看手表，纠结道：“我跟谈沨约了六点钟谈事，他应该快过来了。”还是万悦集团在苏城的那个并购项目，接近尾声，需要对接的事情多。
有些人能靠回忆过一辈子，她也可以。那四年，她每天都是开心的。
钟妍月故作轻松道：“那我回去了，不影响你们聊工作。”
三月初，天气回暖。
他就是个例子。
钟妍月头也没抬，“这里也是我家。”
相距两个台阶时，钟妍月突然想起来问他：“以前我爸有没有在工作上给你使过绊子？”
谈沨顿下脚步，如实道：“没有。”
但齐正琛似乎没有那个意思，他还想着心里的那个人。
婚后，他第一次和她坐在餐桌上吃早饭，难得今天她不去公司，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他只知道她跟岳父闹了矛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闹成这样，总不能一直不回家，他跟她聊起，“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我跟你一起回去。”
钟妍月让他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我打算换一种方式生活。不影响到你，也不影响我自己的身体健康。”
钟妍月摇头，又多挤了一些番茄酱在蛋上，“现在这样挺好。”
而现在，她不想再走出来。
从万悦大厦出来，刚迈下几阶台阶，她脚下定住。
谈沨早就看到她，她从大楼出来他就瞧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第一眼差点没敢认。她以前是俏丽的短发，五官精致明艳，眼里始终带着笑。
工作之余的时间，他的心思都在许知意那里。她哪天不顺心了，什么项目遇到了困难，他都会暗中帮她解决掉，再也腾不出时间去关心一下钟妍月。
齐正琛今天过来是找钟董，他们集团跟万悦有合作，以前是钟董找他，现在他是钟董的女婿，就不能再让长辈往他办公室跑，于是今天来了万悦集团。没想到遇到钟妍月，开始的时候他没注意那个男人是谈沨，直到谈沨转身，他才后知后觉，打扰了他们俩。
齐正琛什么也没说，从后视镜看了眼谈沨的背影，踩下油门驶离。
钟妍月怔了下，没想到齐正琛的车从万悦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开出了一段距离，突然又停下来，往台阶这边倒。
钟妍月说不吃药就没再吃，实在睡不着时她起来跳瘦身操，跳到汗流浃背，冲个澡再睡觉。
她不想再去改变，不想再去付出。
齐正琛心头涌起一阵歉疚，因为他从来没把这里当过家。经常会忘了自己已经结婚，还有个妻子。
“消化情绪得有个过程，昨晚我跟殷擎和娄征一起吃饭，聊了很多，等上班，我就开始忙起来了，没时间再想别的。”
钟妍菲看到妹妹，惊讶又惊喜：“你怎么来了？”
钟妍月走下台阶，走向汽车。
打算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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